黑巖小說

第34章 宿命匯聚（第1頁）

長安城在“天可汗”的榮耀中煥發(fā)著勃勃生機，然而兩儀殿內的氣氛卻日漸凝重。來自帝國四方、乃至遙遠異域的消息，如同無數(shù)細流，最終都隱約指向那深不可測的黑暗。

李世民于燈下批閱奏疏，眉頭越鎖越緊。河北奏報，原竇建德舊部安置區(qū)，數(shù)名降將莫名暴斃，死狀安詳卻精氣盡失，現(xiàn)場無任何痕跡；江南密信，沿海漁村傳聞有“海和尚”出沒，蠱惑人心，祭祀邪神；西域商路，數(shù)支駝隊連同護衛(wèi)神秘消失于大漠，僅發(fā)現(xiàn)被風沙半掩的破碎黑幡；甚至終南山腳，亦有藥農聲稱見到形如枯槁、目泛綠光的“山鬼”掠走孩童……

邪祟的活動非但未曾因突厥敗亡而停止，反而變得更加隱蔽、分散，仿佛一張無形的網(wǎng)，正在華夏大地上悄然織就。

“星辰歸位……它們是在做準備，在收集著什么……或者說，在清除障礙……”李世民放下朱筆，揉著眉心，喃喃自語。懷中念珠持續(xù)散發(fā)著溫熱，那三股力量平穩(wěn)運轉，帶給他超越常人的洞察力與緊迫感。

必須加快速度了！

“召歐煌、莫氏夫婦覲見?！?/p>

不多時，在內侍引導下，一對穿著粗布衣裳、面帶忐忑與好奇的夫婦被引入偏殿。他們雖經梳洗，仍難掩常年打鐵留下的風霜痕跡，正是干將莫邪的宿主——歐煌與莫氏。

“草民歐煌（莫氏），叩見陛下。”二人有些笨拙地行禮。他們被秘密接入長安，安置在將作監(jiān)一處僻靜院落，終日與爐火為伴，雖受優(yōu)待，卻始終不明所以，心中惴惴。

“平身?！崩钍烂裾Z氣溫和，“賜座。召二位前來，非為匠作之事。可知你二人身負之物，乃何來歷？”

歐煌與莫氏對視一眼，遲疑道：“回陛下，是……是祖?zhèn)鞯摹?/p>

“非是凡鐵?！崩钍烂翊驍嗨麄儯抗馊缇?，“乃華夏鎮(zhèn)族靈劍，干將、莫邪。”

夫婦二人渾身一震，臉色瞬間白了。他們一直小心保守的秘密，竟被皇帝一語道破！

“陛下……我……”

“不必驚慌?！崩钍烂裉郑半薹堑獣?，更需借助二位與劍靈之力。”他簡要將靈劍來歷、太虛邪穢之劫告知二人，略去了其中諸多血腥與殘酷。

歐煌與莫氏聽得目瞪口呆，如聽天書。他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偶然鑄成的神劍，竟牽扯到如此驚天動地的秘密。

“陛下……需要我們做什么？”歐煌穩(wěn)住心神，握緊了妻子的手。莫氏也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亂世夫妻，歷經磨難，心志遠比常人堅韌。

“暫居京中，熟悉劍性，與龍淵、承影等劍宿主多加親近，彼此印證?！崩钍烂竦?，“危機將至，需十劍同心，方有一線生機?！?/p>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程咬金粗豪的大嗓門：“陛下！俺老程回來啦！哎呀呀，這一路可憋死俺了！”

話音未落，程咬金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身塵土，顯然剛回京就直奔皇宮。他腰間那柄“短斧”似乎感應到殿內其他靈劍氣息，竟微微震顫，泛起一絲暗紅。

“知節(jié)（程咬金字），還是這般毛躁?！崩钍烂駸o奈一笑，“探查如何？”

程咬金大大咧咧行了個禮，抓起案上茶壺灌了一口，才道：“陛下，您猜怎么著？俺按您說的去查那幾個跟突厥勾勾搭搭的世家，還真他娘的查出點鬼名堂！隴西崔家、清河崔氏的幾個旁支子弟，私下里搗鼓些見不得人的祭祀，拜的不是祖宗，是個黑乎乎的怪影子！俺帶人摸進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們拿活畜牲獻祭，那血飚得……嘖嘖，還有個穿黑麻袋的想跑，被俺一斧頭撂倒了！可惜沒留住活口。”

李世民目光一凝：“果然有內應！尸體與物品呢？”

“都交給‘異偵衛(wèi)’那幫小子了?！背桃Ы鹋呐母^，“俺這老伙計，對付那黑麻袋，可比刀劍好使！”

歐煌莫氏看著這位傳說中的混世魔王和他那柄會“激動”的斧頭，面面相覷。

隨后，靜塵（承影宿主）也應召悄然而至。她依舊一身素凈道袍，發(fā)間玉簪樸素無華，氣質清冷出塵。她對李世民微微一禮，目光掃過程咬金和歐煌夫婦，在干將莫邪的方向微微停留一瞬，頷首致意。

“師太一路辛苦?！崩钍烂竦?，“終南山近日可還清凈？”

靜塵微微搖頭：“山雨欲來，何來清凈。近日山中外道頻現(xiàn)，似在尋找什么。貧尼追蹤數(shù)次，皆被其以詭異遁術逃脫，其路數(shù)……與當年江都宮中所遇，似有淵源?！?/p>

江都……宇文化及……楊廣……線索似乎又繞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