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元年,秋高氣爽。長安城卻籠罩在一片山雨欲來的壓抑之中。
北境急報如同雪片般飛入兩儀殿:東突厥頡利、突利二可汗,聞聽大唐內(nèi)變,新帝初立,竟親率二十萬鐵騎,突破邊境,連克數(shù)州,兵鋒直指關(guān)中!前鋒已至渭水便橋之北,距長安僅四十里!
消息傳來,朝野震動。長安城內(nèi)人心惶惶,市井流言四起,甚至有富戶開始暗中收拾細(xì)軟,準(zhǔn)備南逃。
大殿之上,群臣爭論不休。有言遷都避禍者,有言堅壁清野、死守待援者,更有甚者,竟隱晦重提“天裂”、“妖祟”之事,暗指新帝德不配位,方引此胡騎南下。
龍椅之上,李世民面沉如水,指尖無聲地敲擊著扶手。登基未滿一年,內(nèi)憂未靖,外患又至,且是傾國之危!他目光掃過殿下或驚慌、或激憤、或心懷鬼胎的臣子,心中冰冷更甚。
懷中念珠毫無動靜,體內(nèi)力量沉寂如死。他知道,此刻沒有任何超然之力可以依靠,唯有帝王的意志與謀略。
“夠了!”他一聲低喝,壓下所有嘈雜。殿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
“遷都?則將祖宗基業(yè)、關(guān)中百姓拱手讓與胡虜?堅壁清野?則二十萬鐵騎環(huán)伺,長安能守幾時?援軍何在?”李世民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頡利此來,非為滅國,乃為擄掠,試探朕之虛實。若示弱,則其必得寸進尺;若示強,然我軍新定,兵力空虛,決戰(zhàn)必敗。”
他緩緩起身,目光如刀,掃視群臣:“唯有一策:朕親率六軍,出玄武門,臨渭水,與頡利隔河對峙!示之以整,懾之以威,而后……議和?!?/p>
“議和?”群臣嘩然。這無異于城下之盟!
“陛下不可!此乃奇恥大辱!”老將屈突通激動出列。
“恥辱?”李世民冷笑,“忍一時之辱,換整軍備武之機,待他日國強兵盛,雪此恥猶未晚矣!若逞一時之快,致社稷傾覆,百姓涂炭,那才是萬世之恥!朕意已決,不必再議!”
他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獨斷與魄力,壓下所有反對之聲。
是日,李世民親率房玄齡、高士廉等六騎,出玄武門,徑至渭水南岸。大軍隨后開出,旌旗招展,甲胄鮮明,軍容嚴(yán)整地沿河布防,與北岸漫山遍野的突厥鐵騎隔水相望。
頡利可汗見唐軍軍容整肅,皇帝竟親自出陣,心下驚疑,未敢立刻揮軍渡河。
李世民單騎至便橋橋頭,厲聲斥責(zé)頡利背盟入寇。其聲如洪鐘,氣勢逼人,竟一時鎮(zhèn)住了對岸的突厥大軍。
然而,就在雙方使者往來、討價還價之際,一絲極其隱晦的、冰冷的邪穢氣息,竟悄然混雜在突厥軍陣那沖天的殺伐之氣中,彌漫過渭水!
李世民感官遠(yuǎn)超常人,瞬間捕捉到這股異常!他心頭劇震:邪穢竟已滲透至突厥軍中?!是偶然,還是……
他不動聲色,目光銳利地掃過對岸。只見突厥后陣中,似乎有幾個身著黑袍、打扮異于常人的身影,周身散發(fā)著令人不適的陰冷氣息。
幾乎同時,他懷中那枚一直沉寂的念珠,猛地灼熱了一下!雖然微弱,卻清晰無比!體內(nèi)那三種力量也似乎被這邪穢氣息引動,微微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