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7章 深宮秘道（第1頁）

血色星輝如不祥的紗幔，籠罩著沉寂的皇宮。兩儀殿內，那黑衣人的尸體迅速干癟發(fā)黑，散發(fā)出刺鼻的焦臭，最終竟化作一小灘粘稠的黑水，滲入金磚縫隙，消失無蹤。

李世民面沉似水，目光從地上那灘漸漸消失的污跡移開，望向窗外那輪被染上血色的明月。懷中念珠灼熱未退，體內三股力量躁動不安，與天際那熒惑星的異動隱隱呼應。

“皇宮之下……亦有驚喜……”那死士臨終前的沙啞低語，如同毒蛇般纏繞在心頭。

他登基以來，雖對皇宮多有整修，但主要集中于地面殿宇，對于前朝留下的、深埋地下的隱秘結構，并未過多觸及。難道隋煬帝楊廣，竟在這大唐皇宮之下，留下了什么駭人聽聞的布置？而這布置，又與九鼎、星軌有著關聯？

“靜塵師太，”李世民聲音冷冽，“你于前朝宮中日久，可知這太極宮下，有何異常之處？特別是……楊廣晚年所為。”

靜塵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道：“貧尼雖在宮中，然多是居于偏僻宮苑，于這等秘辛所知有限。只隱約聽聞，楊廣晚年沉迷長生秘術與星象讖緯，曾秘密征召大量方士與工匠入宮，其后便不知所蹤?；蛴袀餮?，其于宮下開辟秘所，進行某種……祭祀。然皆是無稽之談，未曾證實。”

“無風不起浪?！崩钍烂衲抗怃J利，“宇文叛賊能準確找到冀州鼎，朝中內應能驅策死士攜帶邪物潛入宮禁，如今更直言宮下有秘……恐怕并非空穴來風?！?/p>

他立刻下令：“召將作大匠，取皇宮營造圖來！要最原始的那份！”

很快，厚厚的圖卷被送入殿中。李世民、靜塵，連同聞訊趕來的房玄齡、杜如晦，一同于燈下仔細查閱。圖紙繁復，標注著自漢代未央宮、到隋代大興宮、再到本朝太極宮的歷次修建與改造。

“陛下請看，”房玄齡心思縝密，指著一處標注道，“前朝宇文愷督建大興宮時，于此處的排水暗道似乎格外寬闊，且有多條分支通向不明之處，與整體規(guī)制不符?！?/p>

杜如晦也發(fā)現端倪：“還有這里，靠近北海池的假山群落，其地基圖樣有多次修改的痕跡，似乎內部中空？”

靜塵凝視著圖紙上標注的冷宮區(qū)域某處廢棄殿宇，輕聲道：“此地……貧尼似有印象，楊廣晚年曾下令封閉此殿，不許任何人靠近，曾有內侍誤入，后再未出現。”

線索一點點匯聚，指向了幾個可疑的地點。

“不能再等！”李世民決然道，“今夜便探！靜塵師太，煩請你與朕同往。玄齡、克明，你二人坐鎮(zhèn)此地，封鎖消息，若有異動，隨時接應！”

“陛下萬金之軀，豈可輕涉險地？”房玄齡急忙勸阻。

“朕有軒轅、赤霄、泰阿護體，更有師太相伴，尋常邪祟奈何不得?！崩钍烂駭[手，語氣不容置疑，“更何況，若真關乎社稷存亡，朕豈能退縮于后？”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李世民與靜塵悄然來到那處位于冷宮區(qū)域的廢棄殿宇。殿門被巨大的銅鎖鎖死，蛛網密布，荒草過人。

靜塵玉簪輕點，鎖芯應聲而斷。推開沉重的殿門，一股陳腐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殿內空曠，積滿灰塵，唯有中央地面，鋪設著一塊巨大的、刻有模糊星象圖的青石板，顯得格格不入。

李世民蹲下身，仔細查看那星象圖，其軌跡竟與近日袁天罡所觀測到的異象有幾分相似！他嘗試推動石板，紋絲不動。集中意念，引動體內一絲泰阿劍的威壓，灌注于掌心，再次發(fā)力！

嗡……石板微微一震，竟緩緩向一側滑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的石階，深邃漆黑，寒氣逼人。

兩人對視一眼，李世民率先踏入，靜塵緊隨其后，玉簪散發(fā)出柔和白光，照亮前方。

石階陡峭向下，深入地下。墻壁上開始出現粗糙的鑿痕，并非官式工法，倒像是私下秘密開鑿?？諝庵袕浡絹碓綕獾摹㈩愃萍街荻拍怪械哪欠N土腥與陳舊氣息，更夾雜著一絲極淡的、令人不安的腥甜味。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竟是一處巨大的天然溶洞，顯然已被人工改造過。洞壁之上，刻滿了無數扭曲詭異的符文，與黑袍巫師所用的同出一源！地面中央，是一個早已干涸發(fā)黑的血池，池邊散落著銹蝕的青銅器皿和破碎的尸骨。

而在溶洞最深處，赫然矗立著一座與冀州鼎形制相似、卻略小一圈的青銅鼎！鼎身同樣刻滿山川鳥獸，卻被更多、更密集的黑色符文鎖鏈死死纏繞，鼎口甚至被某種黑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水晶狀物質封住！鼎身黯淡無光，死氣沉沉，不僅沒有冀州鼎的浩然之氣，反而不斷散發(fā)出陰冷、死寂、絕望的波動！

“這是……另一尊九鼎？！”李世民震驚，看那制式，似是揚州鼎或荊州鼎之一！

靜塵面色凝重至極：“看此處痕跡，血祭規(guī)模遠超冀州！此鼎……已被徹底污染侵蝕，其力恐已轉為極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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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那死士稱“驚喜”！一尊被完全污染、化為邪源的九鼎，就藏在大唐皇宮的正下方！這簡直是懸在整個長安城頭頂的利刃！

就在二人震驚之際，那被污染的黑鼎似乎感應到了生人氣息，猛地一震！封口的黑色水晶驟然亮起幽光！鼎身上那些黑色符文活物般扭動起來！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