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5章 龍蛇起陸（第1頁）

揚州城的混亂暫歇，濁浪退去，留下滿目狼藉。程咬金拄著魚腸劍，站在及腰的冰涼河水中，光頭淌著水珠，胸口劇烈起伏。方才那傾力一搏，幾乎抽空了他的氣力，更驚醒了水底那尊沉睡的巨鼎。

那一聲沉悶、悲憤的鼎鳴，如同受傷巨獸的哀嚎，透過水流清晰地傳入他耳中，更通過魚腸劍那勇絕決然的劍意，遙遙傳向遠(yuǎn)方。

云夢大澤深處，正與蘇定方梳理水脈、鞏固荊州鼎封印的張胥猛地抬頭，膝上龍淵劍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急促清鳴，劍身湛藍(lán)光華流轉(zhuǎn)，竟自行懸浮而起，劍尖直指東北方向！

“揚州方向……水脈暴動！還有……是程將軍的魚腸劍意！他在求援？”張胥豁然起身，臉色凝重。通過龍淵劍，他更能感受到一股浩瀚卻被困縛、悲鳴不止的水運之力——那是揚州鼎！

“蘇將軍，此地交給你了！我必須立刻趕往揚州！”張胥毫不遲疑，抓起龍淵劍，點起一隊精通水性的異偵衛(wèi)，登上快船，順江而下，直撲揚州！

與此同時，長安兩儀殿內(nèi)。李世民正與群臣商議并州后續(xù)事宜，懷中軒轅劍意忽然一動，他目光驟凝，望向東南。幾乎同時，袁天罡與李淳風(fēng)疾步而入，面色嚴(yán)峻：“陛下，揚州水眼暴動，氣沖牛斗！程知節(jié)遇險，揚州鼎似被困于古邗溝之下，邪祟欲以水運污穢污染鼎器！”

李世民猛地站起：“邗溝？可是吳王夫差所開古運河？”“正是！此溝年代久遠(yuǎn)，多有淤塞改道，水底陰煞積聚，更易被邪祟利用！”李淳風(fēng)急聲道，“尋常兵將難以下潛，需精通水性與凈化之法者……”

“張胥已攜龍淵劍前往。”李世民打斷他，目光銳利，“但恐邪祟勢大，傳令！命將作監(jiān)歐煌莫氏，攜干將莫邪即刻南下?lián)P州！雙劍合璧，熾熱清冷交織，或可克制水底陰煞！再命附近水師抽調(diào)‘鬼頭梭’（一種小型水下舟具）及善泅者，聽候調(diào)遣！”

一道道命令飛速傳出。歐煌莫氏夫婦領(lǐng)旨，毫不耽擱，背上劍匣，星夜兼程趕赴揚州。

揚州城外，古邗溝入口。程咬金已退到岸上，簡單包扎了傷口，瞪著依舊渾濁洶涌的河面，咬牙切齒。他派下去查探的好手，要么無功而返，要么就此失蹤，顯然水下邪祟仍在。

“他奶奶的，有種上來跟你程爺爺大戰(zhàn)三百回合！”他氣得跳腳，卻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一道湛藍(lán)流光破空而來，張胥率人趕到！“程將軍！”張胥躍下船頭，“情況如何？”

“張小子！你來得正好！”程咬金如同見到救星，連忙將情況快速說了一遍，“那玩意縮在水底，俺老程下不去，憋屈死了！”

張胥凝神感應(yīng)，龍淵劍輕吟，他面色愈發(fā)沉重：“水下陰煞之氣極重，更有一股龐大的怨念與邪術(shù)力量盤踞，確實棘手。程將軍，你方才可感應(yīng)到鼎器具體方位？”

程咬金撓撓頭：“好像……就在那漩渦底下，但具體多遠(yuǎn)，俺說不準(zhǔn)?！?/p>

張胥沉吟片刻：“需下水一探。龍淵劍或可辟水凈煞，但我需全力應(yīng)對邪祟，恐難分心尋找鼎器確切位置……”

正說著，又是一道紅白交織的劍光落下，歐煌莫氏夫婦趕到！“歐煌（莫氏）奉旨前來！見過二位將軍！”

程咬金大喜：“哈哈哈！打鐵的也來了！好好好！這下熱鬧了！”

歐煌沉穩(wěn)一禮：“陛下命我夫婦前來，以雙劍之力，助將軍破邪尋鼎。”莫氏則好奇地看了一眼渾濁的河面，秀眉微蹙。

張胥心中一定：“來得正好！歐煌先生，莫夫人，稍后我以龍淵劍開路，凈化邪煞，請二位以雙劍之力，感應(yīng)鼎器方位，并嘗試灼燒、凍結(jié)邪祟根源！”

“義不容辭！”歐煌莫氏齊聲道。

計劃商定，三人不再猶豫。張胥手持龍淵劍，率先躍入水中，湛藍(lán)光芒如同傘蓋般撐開，周圍渾濁的河水瞬間被凈化澄清，形成一個無形的護(hù)罩。歐煌莫氏緊隨其后，干將莫邪雙劍出鞘，一赤紅熾熱，一冰藍(lán)清冷，紅白劍氣交織，將護(hù)罩進(jìn)一步加固。

程咬金在岸上急得抓耳撓腮，卻也只能瞪眼守著。

水下世界昏暗無光，越往下潛，水壓越大，陰冷邪穢的氣息越是濃重，無數(shù)扭曲的黑影在護(hù)罩外徘徊嘶吼，卻被龍淵劍光與干將莫邪劍氣阻擋在外。

張胥全力催動龍淵劍，額頭見汗。歐煌莫氏則閉目凝神，通過雙劍感應(yīng)著那浩瀚卻悲鳴的鼎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