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纓一面說著,一面將溫下來的茶遞到陸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認真聽著,問道:“喲!這可壞事,那等奴才不該留著,早早拖出去賣了?!?/p>
戴纓點頭道:“誰說不是?!?/p>
“后來呢?”老夫人又道,“貢品損壞乃殺頭大罪?!?/p>
此時屋中的丫頭們也圍了過來,好奇故事會如何發(fā)展。
戴纓正待開口,陸老夫人的陪房周嬤嬤走到跟前,笑說道:“老夫人,阿郎來了,在外候著呢?!?/p>
戴纓聽罷,趕緊起身,不知要回避還是要怎樣。
“無事,你坐下,他長你一輩,日后在府里難免會碰到,現在見個禮也好?!标懤戏蛉苏f道。
戴纓想了想也是,待謝容娶了陸婉兒,陸銘章便是謝容的岳父,論起來也是她的長輩,于是重新坐下。
丫鬟將門簾揭起,陸銘章走了進來。只見其一身大袖紫色公服,袍擺及足,腰系白玉,懸著魚袋。
陸銘章走上前向陸老夫人行禮:“兒子來看看母親。”
“你公務繁忙,回來連衣也未更便來看我,難為你的孝心,坐下罷。”陸母說道。
陸銘章應是,依言坐于陸母左手邊的位置。
此時屋中奴仆躬身向陸銘章行禮,看茶,再退到一邊,垂手侍立。
“纓丫頭,過來見禮。”陸老夫人說道,“若按輩分,可叫一聲叔父?!?/p>
戴纓早已立起身,本是要見禮的,陸老夫人這句話卻叫她怔愣不知如何開口,老夫人是好意,可她哪有那樣大的臉,喚這位大人叔父。
正當她躊躇之際,陸銘章的聲音傳來:“不必拘謹,老夫人慈祥,疼愛小輩,族中也有同你年紀相近的姊妹,把這里當成自家,就按老夫人的話,可喚我一聲叔父?!?/p>
戴纓應是,碎步上前兩步,福身道:“阿纓見過叔父?!?/p>
陸銘章點頭道:“坐下罷。”
陸母又閑說兩句:“咱們大房不熱鬧,我年紀大了,喜歡聽小輩們歡鬧,便招了謝家的兩個丫頭來陪我?!?/p>
這話說得刻意,似是特意說給陸銘章聽。
陸銘章一聲不言語,端起茶盞,啟口道:“母親喜熱鬧,便讓她們在府中多住些時日。”
陸老夫人氣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她是這個意思?三十來歲的年紀,卻房中無人,哪家男兒如他這樣。
臨了,她大房的基業(yè)最后只能落到偏院曹氏那一脈,叫她又是恨惱又是無奈。
不過陸老夫人是個心寬的,氣歸氣,惱歸惱,很快排解,不再糾結,轉頭對戴纓說道:“纓丫頭,適才的故意還未說完,蘇家那幅‘錦繡河山’的繡畫如何了?”
戴纓想不到老夫人還記著這一茬,本就是瞎編的話,哪還記得后面如何。
再加上這位陸大人也在,一時間羞于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