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纓一手扶欄,一手捉裙,拾級而上,二樓堂間空著,戴纓目光徑直往平臺看去,那里坐著一人,半隱在門欄后。
于是走了過去,福身道:“纓娘冒昧,擾了大人。”
“坐罷?!标戙懻抡f道。
長安從旁給戴纓看了茶,退下。
“什么事,找到這里來?”陸銘章問道。
“大人可是過些時會離京外辦?”
陸銘章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是去青城?”戴纓又問。
“不錯?!?/p>
戴纓雙手環(huán)著杯,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杯壁,一燙又驚得縮回:“大人此次離京可否捎帶上纓娘?”
陸銘章微微顰眉:“我離京乃公辦,你隨同一道做什么?”
“青城同平谷毗鄰,纓娘有些念家……”
一語未畢,陸銘章已表了態(tài):“不可?!?/p>
戴纓早有準(zhǔn)備,可聽得如此說,心里仍是一緊。
“纓娘只是隨行,必不攪亂大人行期?!?/p>
“你既念家,可自行回鄉(xiāng)?!标戙懻鲁鲅缘?。
戴纓將食指往熱燙的杯壁靠去,低聲道出:“纓娘跟著大人才能出京……”
說罷,抬起一雙微紅的眼,眼中噙著淚珠,一副泫然欲泣狀。她看不來女子扮柔弱裝可憐,這會兒為了達(dá)到目的,卻演上了。
“不行。”平平的聲音不帶一點(diǎn)起伏,不為所動。
戴纓聽罷,拿手背把眼睛一揉,將一汪眼淚拭了個干干凈凈,再把眼睛睜瞪。
“大人何故這般無情,先時老夫人還讓我喚您一聲叔父,叔父怎的不疼疼我這個小輩?”
陸銘章眉梢一跳,臉上情緒難辨。
戴纓也是豁出去了,她回平谷有兩件要緊事,若沒這個契機(jī)便罷了,可眼前有這樣一個機(jī)會,豈能錯過。
不知哪戶的窗戶沒關(guān)嚴(yán)實(shí),啪的一聲,被風(fēng)刮打響,樓下的氈棚嘩啦啦顫晃。
烏云如浪一般壓下來,一道轟雷裂響,天光再次暗了下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大雨,噼里啪啦下了起來,砸在地上生成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