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時,王慶正在府衙后面小憩,一人走了過來。
“王大人原來跑到這里躲閑來了?!?/p>
王慶抬眼去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所在部司的上級。
遂趕緊從半榻起身,理了衣襟,向前作了揖,喚了一聲何祠部。
何祠部亦還了一禮,示意坐下,部里當(dāng)值的公人上前替他二人倒了熱茶,退到一邊。
“王大人這兩日看起來似有喜事,滿面春光啊?!焙戊舨啃@道。
王慶笑著搖手道:“哪里,哪里。”
何祠部招了招手,一旁的公人上前,雙手奉上漆亮的黑木匣,置于桌上。
王慶不明,看著那黑木匣問道:“這是……”
何祠部一雙似笑非笑的眼先是睨向黑木匣,再抬眼看向?qū)γ娴耐鯌c。
“我是來恭賀王大人的。”
“這恭賀二字怎么說?”王慶問。
何祠部用下巴指了指黑木匣,說道:“這方木匣乃陸相送王大人之禮,賜下此等殊例,豈不是件大喜事?咱們盼穿了眼也未必能得陸相一顧,能得他獨一份的‘贈物’,實在是難得!”
王慶聽后,先是一怔,雙目露出疑惑的欣喜,面上雖然克制,可嘴角怎么也壓持不住,后知后覺地問出。
“下官一不曾為相公分憂,立下尺寸之功;二不曾為朝廷效力,建有顯赫之德,實在無功無德,豈敢受陸相公如此厚賞?”
何祠部微笑道:“王大人何必過謙,既是陸相公所賜,自有他的道理?!鞭D(zhuǎn)而又道了一句,“陸相還說了……”
王慶連連追問:“相公還說了什么?”
“陸相還說,他同大人賞鑒相同,是以,將匣中禮送于大人,此禮極為貴重,大人萬要好好保管?!?/p>
王慶敏感地察覺到一點點異樣,但又被極度的喜悅給淹蓋,就要伸手去打開木匣。
何祠部伸出一手,在木匣上空壓了壓:“王大人還是歸家后再打開罷,辦公之所……就別行私事了?!?/p>
“是,是,祠部說的是?!?/p>
王慶喜得趕緊應(yīng)下,沒有哪一日像今日這樣,盼著下值,下值后,一刻不耽擱,連同僚相邀品酒都拒了,乘著轎子回了府。
轎子還未到家門,在前探看的小廝就跑到上房報于王夫人。
王夫人歡喜地趕緊命廚房擺飯。
好久沒過得這般舒心,老爺一下值就來上房,那姓蔡的小賤人裝病、哭鬧,皆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