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他,將手?jǐn)R到他溫?zé)岬男厣?,又將額頭緩緩抵了上去:“你還是在怪我,在怨我,當(dāng)年……”
“臣,不敢。”
趙映安不知是哭還是笑:“你陸銘章還有不敢的?”說著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指尖輕輕觸碰上他的額角,“你這副溫潤皮囊下,藏的才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指尖游走到他的眉眼間,喃喃道:“你這雙眼,看誰都無情,看誰都慈悲。”
說罷收回手,往后退開。
“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縱使你不愿承認(rèn),可我知道,你舍不下我,不論過去多少年……”
這話不知是說給對面之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然而,無論她說什么,那人始終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退下罷,本殿乏了?!?/p>
陸銘章躬身應(yīng)是,轉(zhuǎn)身出了寶寧殿,立于門外的榮祿立時讓宮人在前提燈引路。
先時,陸銘章的腳步還正常,到后面步子邁得大了,步調(diào)加快,袍裾隨風(fēng)揚起。
提燈的宮人們不得不小跑起來。
……
陸家眾人用過豐盛的晚宴,年輕一輩陪在三位老夫人跟前坐了一會兒,三房的袁老夫人身弱,又上了年紀(jì),坐不多一會兒,辭了去。
曹氏完全為了應(yīng)景,畢竟是中秋這等意寓團圓的節(jié)日,這才出了桂蘭院,往上房來。
袁老夫人走后,她也找事故離開了。
陸老夫人席間喝了幾盅酒,又聽了幾支曲兒,這會兒也起了乏,要入到后房休息。
難得今年中秋,自家兒子在襄樓包了雅座,方便族中小輩們看瓦舍演藝,于是打發(fā)他們各自散去,自去耍鬧。
戴纓同陸溪兒一道出了上房,當(dāng)然了,手上還牽著一個小陸崇,三人于府門前一同登上馬車。
“姐姐,我長這么大,還沒看過瓦舍演藝?!毙£懗缯f道。
戴纓笑道:“小大官,你如今才五歲多,以后機會還多著呢?!?/p>
小陸崇抓著戴纓的手咯咯笑。
陸溪兒揭起車簾,一雙眼往前探看:“還好,還好,我聽這聲音,只有人聲嘈鬧,還未起樂,咱們沒來晚?!?/p>
戴纓比陸溪兒更在意時辰,府中晚宴時,她就不住地問仆從時間,所以她知道這會兒演藝還未開始,但也快了。
蘇小小的要求就是今晚一定要看到陸銘章,只要他到場就成,只要陸銘章出現(xiàn),自有人通知她,她便會穿上月光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