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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房出來,已是傍晚時分,戴纓回了攬月居,沒坐上一會兒,去了前院書房。
“大人在屋里么?”戴纓問守院小廝。
“家主回一方居了?!毙P回道。
戴纓又往一方居行去。
長安引她在外廳坐,讓下人看了茶,然后去里屋報知。
等了一會兒,陸銘章才走出,似是在小憩,面上帶有絲絲慵倦,戴纓欲起身,陸銘章壓了壓手,示意不必,然后坐到她的對面。
“如何?你和老夫人誰是贏家?”
戴纓笑道:“老夫人若不是贏家,這會兒還散不了場呢?!?/p>
總算知道,為何陸銘章要給老夫人喂牌了,老人家好勝心太重了,不贏不罷手。
說罷,兩人沒再說什么,就這么安靜下來。
陸銘章的貼身丫鬟叫七月的,替二人沏了茶,然后帶著屋中下人退了出去。
戴纓在心里醞釀,開口道:“阿纓特意來謝大人?!?/p>
“謝我什么?”
“謝大人帶我回鄉(xiāng)?!?/p>
陸銘章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茶盞,啜了一口:“中秋那晚你已謝過?!?/p>
“不一樣,之前以為大人是順路帶我回鄉(xiāng),原來不是。”戴纓抬眼,看向陸銘章,“大人不記小人過,中秋夜的事是我的過錯,特來給大人賠不是?!?/p>
“這世上待我好的人不多,大人是其中一個,這話出自真心,阿纓想問……”
陸銘章不言語,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大人是否還在氣惱?”戴纓問道。
陸銘章放下茶盞:“我若說還在氣惱,你待如何?”
“大人若氣惱,那么……先前大人應(yīng)下我的話可作廢?!?/p>
八分真誠,真誠中另有二分有恃無恐的狡黠。
陸銘章就那么看著對面的戴纓,她也回看向他,睜著一雙妙目,不帶一點回避,這話聽著是退讓,實則是不動聲色的試探。
這個時候的陸銘章在想,什么是恃寵而驕,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