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陸明淵這么一說,所有人才反應過來,陳彥航這番指控的性質有多么嚴重!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污蔑,而是將整個浙江省的官場,乃至京城的國子監(jiān),以及所有參加鄉(xiāng)試的學子,全都拖下了水!
“原來如此!陳彥航,你安的是什么心!”
“自己考不中,便想拉著所有人陪葬嗎?用心何其歹毒!”
“我等親眼看著試卷開啟,絕無問題!你這分明是落榜之后,心生不滿,在此撒潑泄憤!”
“將他趕出去!我等讀書人,羞與此等無恥之徒為伍!”
風向瞬間逆轉,無數(shù)道憤怒與鄙夷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陳彥航。
陳彥航被這股氣勢嚇得連連后退,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完了。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陳彥航在杭州府士林之中,將再無立足之地。
就在此時,林博文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沉聲開口道。
“陳彥航,舞弊之事暫且不論,你我之間的賭約,是否還算數(shù)?”
這一問,又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是啊,還有賭約!
一千兩白銀!還有那顆要擰下來當夜壺的腦袋!
陳彥航渾身一顫,面如死灰。
不等他開口,一直靜立在陸明淵身后的若雪,卻忽然上前一步,清冷的聲音響起。
“林公子,想來這位陳公子,也并非是能隨手拿出一千兩銀子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陳彥航那一身雖光鮮卻非頂級料子的衣衫上,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們公子向來大度,不愿與人為難?!?/p>
“只要陳公子當著在場所有學子的面,為方才的無禮之言,向我家公子誠心誠意地道個歉,這一千兩銀子的賭注,便就此作罷。陳公子,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陸明淵看了一眼若雪,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他瞬間便明白了若雪的心思。
這個陳彥航,一身穿著價值不菲,顯然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子弟。
但觀其言行,便知其心胸狹窄,愛慕虛榮,將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
方才因一句話便心生嫉妒,此刻若是讓他當眾道歉,比殺了他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