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年戍邊,僥幸立了些功勞,陛下將此劍賜下。”
“它隨我多年,斬過敵酋,也鎮(zhèn)過宵小。如今我身居文職,寶劍蒙塵,實在可惜?!?/p>
“你是文淵兄的弟子,劍法自然不弱,否則他不會放你來京都!”
“你師父讓你來京城這潭深水里闖蕩,只給了你一塊玉佩,那是君子之風,可這世道,有時候光有君子之風是不夠的?!?/p>
他將劍連同劍鞘,鄭重地交到陸明淵手中。
“拿著。它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雖是無價之寶,但在我看來,用它來護你周全,才是它最好的歸宿?!?/p>
“記住,劍是兇器,也是仁器,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存乎一心?!?/p>
陸明淵雙手接過,那劍匣入手,竟是出乎意料的沉重。
這重量,不僅是劍本身的重量,更是這位大理寺卿沉甸甸的期許與庇護。
“伯父厚賜,明淵……愧不敢當?!?/p>
“有什么不敢當?shù)?!?/p>
趙浩然擺了擺手。
“你師父的弟子,便是我的子侄。收下吧,也讓你師父知道,我趙浩然不是個小氣的人。”
陸明淵不再推辭,鄭重地將劍匣抱在懷中。
他又與趙浩然聊了些京中的風土人情與各方勢力的盤根錯節(jié)。
也詳盡地回答了關(guān)于恩師林瀚文在江南的近況,直到天色漸晚,方才告辭。
回到狀元樓時,樓中已是燈火通明,喧囂熱鬧。
陸明淵讓老何將“玄心”劍妥善收好,自己則來到三樓臨窗的雅座,點了一壺清茶,靜靜地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
很快,便有鄰桌的學(xué)子上前搭話。
“這位小兄臺,看著面生得很啊?!?/p>
一個身穿寶藍色綢衫,頭戴逍遙巾的青年走了過來,他約莫十八九歲,面帶微笑,眼中卻帶著幾分探究。
“在下?lián)P州孫文博,敢問小兄臺高姓大名?竟能在這會試前夕,入住狀元樓?”
他這話問得客氣,實則點明了關(guān)鍵。
狀元樓的規(guī)矩,人盡皆知,非舉人功名者,千金難入。
眼前這孩童不過十歲,若也是舉人,那未免太過駭人聽聞。
陸明淵放下茶杯,淡然一笑道:“江寧府,陸明淵。僥幸得中,不足掛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