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依舊是前程遠大的大乾貢士,自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參加殿試,絕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番話,是威脅,更是赤裸裸的利誘。
是一條通往錦繡前程的陽關(guān)道,和一條通往萬丈深淵的獨木橋,就擺在他們面前。
張孝純和李慕白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他們看向陸明淵,眼神中充滿了掙扎與愧疚,腳步,卻在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整個大堂,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陸明淵,這個剛剛還振臂一呼、應(yīng)者云集的會元,在這一刻,似乎又變回了孤身一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陸明淵卻忽然笑了。
那笑聲清朗,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回蕩在壓抑的大堂之內(nèi)。
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張孝純、李慕白等人,深深一揖。
“諸位同學(xué)高義,明淵心領(lǐng)。此事,與諸位無關(guān),還請退下,莫要因我而耽誤了錦繡前程?!?/p>
他的聲音平靜,卻讓張孝純等人羞愧得無地自容。
然后,陸明淵猛地轉(zhuǎn)回身,再次面向那高高在上的王文成。
他身上的氣勢,在這一刻,不減反增,鋒芒畢露,光耀滿堂!
“王大人說得好!只是學(xué)生有一事不明!”
他朗聲喝問,聲音如洪鐘大呂,震人心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這天子腳下,京都之地,竟由你京兆府尹一人說了算嗎?”
“我等十年寒窗,為國選才,此乃殿試。殿試的規(guī)矩,乃是我大乾立朝之本,是太祖皇帝親手所立!”
“我等學(xué)子,既非案犯,又何來影響殿試之說?”
“爾等學(xué)子殿試,又豈是你區(qū)區(qū)一個京兆府所能左右?”
“朝堂之上,萬事皆要講一個鐵證如山!”
“此案疑點重重,漏洞百出,你身為京兆府尹,不思查明真相,反而在此顛倒黑白,威逼利誘!”
“你敢將如此判決的案卷,呈上朝堂嗎?你敢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會審嗎?”
“陛下若是知曉你如此斷案,又豈會輕饒了你?”
一連串的質(zhì)問,如狂風(fēng)暴雨,劈頭蓋臉地砸向王文成!
王文成被問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明淵上前一步,整個人的精神氣魄,在這一刻攀升到了頂點!
他昂首挺胸,直視著那塊“明鏡高懸”的匾額,聲音響徹了整個府衙內(nèi)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