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你只是眼界狹隘,心胸促狹?!?/p>
陸明淵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現(xiàn)在看來,你不止是心胸狹隘,更是愚昧無知?!?/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那些面帶疑色的士子,朗聲說道。
“怪不得你連考三年,都名落孫山。想來,你連鄉(xiāng)試的規(guī)矩,都未曾弄懂吧?”
“鄉(xiāng)試之卷,乃是由各省貢院出題,密封之后,快馬加鞭送至京城國子監(jiān)。”
“再由國子監(jiān)祭酒與諸位博士,從各省呈上的數(shù)百道題目中,篩選出最終的考題,重新印制?!?/p>
“直到開考前三日,這些試卷才會由京中派下的專人,護送至各省貢院?!?/p>
“入庫之后,庫門便會貼上封條,由主考、巡撫、布政使三方大員共同掌印,日夜有兵丁看守?!?/p>
“開考當日,所有試卷的蜜蠟火封,皆是在我等所有考生面前,當眾查驗開啟?!?/p>
“請問在場的諸位同仁,開考那日,你們可曾看到火封有半點破損?”
陸明淵的聲音不疾不徐,條理清晰。
在場的考生們聞言,紛紛回憶起開考那日的場景。
所有流程都嚴謹無比,查驗火封之時,更是讓前排的考生代表上前親手觸摸,絕無半點舞弊的可能。
“沒有!火封完好無損,我親眼所見!”
“對!我等皆可作證!”
“陳彥航,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陸明淵看著臉色由紅轉青的陳彥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繼續(xù)道。
“你這番話,質疑的不是我與林兄二人?!?/p>
“你是在說,主考大人徇私舞弊,巡撫大人玩忽職守,布政使大人同流合污?!?/p>
“甚至連遠在京城的國子監(jiān)諸公,都參與了這場為你我二人量身定做的騙局?!?/p>
“你更是將在場所有參與考的士子,都當成了瞎子和傻子,眼睜睜看著我們作弊而無動于衷。”
“陳彥航,你好大的膽子!”
最后一句,陸明淵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平地起驚雷!
“轟!”
人群徹底炸了。
經(jīng)陸明淵這么一說,所有人才反應過來,陳彥航這番指控的性質有多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