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淵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對阿大和阿二道:“你們在外面等著?!?/p>
“少爺……”阿大有些遲疑。
“無妨?!标懨鳒Y的語氣不容置喙。
阿大和阿二對視一眼,不再多言,一左一右,如兩尊門神般守在了閣樓門口。
陸明淵看了一眼身旁幾乎要癱軟下去的嚴(yán)和同,平靜道。
“走吧,去見見你的恩人,也見見我的‘?dāng)橙恕??!?/p>
嚴(yán)和同深吸一口氣,像是奔赴刑場一般,跟在陸明淵身后,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
閣樓內(nèi)光線柔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壓過了秦淮河畔的脂粉氣。
廳堂布置得極為雅致,名人字畫,博古花瓶,一應(yīng)俱全。
若非知曉此地是何所在,多半會以為是哪位大儒的書齋。
一個身著月白色儒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套紫檀木的茶臺后,神情專注地?cái)[弄著茶具。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顯然是此道高手。
而在他身旁,俏生生立著一位女子。
她身穿一襲素雅的綠裙,未施粉黛,卻難掩其清麗的容顏。
只是她眉宇間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愁,眼神黯淡,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
看到嚴(yán)和同進(jìn)來,她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又飛快地垂下眼簾。
她便是含香。
嚴(yán)和同的目光死死地黏在含香身上,眼中情緒翻涌,有愛慕,有愧疚,有痛苦,更有無盡的自責(zé)。
他想要開口,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那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林萬三。
他仿佛沒有看到進(jìn)來的兩人,依舊不疾不徐地燙杯、置茶、沖泡。
直到第一縷茶香裊裊升起,他才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陸小爵爺,請坐?!?/p>
他的目光越過嚴(yán)和同,直接落在了陸明淵身上。
陸明淵坦然地走到他對面坐下,神情自若。
林萬三對含香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