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兄,你我相識雖短,但我一直將你引為知己?!?/p>
陸明淵終于轉(zhuǎn)過頭,那雙清澈的眸子,此刻卻銳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若是有難處,大可以直接與我說。我陸明淵人微言輕,或許幫不上什么大忙,但我身后,還有我的老師。”
“在這江寧府,乃至整個江蘇,只要我老師愿意出面,我想,還沒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p>
“可你沒有?!?/p>
陸明淵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失望。
“你選擇用這樣一種方式,將我引入局中。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我,還是我身后的林總督?”
“若是為了后者,那我勸你大可不必白費力氣?!?/p>
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
“我老師宦海沉浮數(shù)十載,見過的陰謀詭計,比你我讀過的圣賢書還要多。你這點伎倆,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兒的游戲,可笑至極!”
一番話,如重錘般一字一句地砸在嚴和同的心上。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撲通”一聲。
嚴和同雙膝一軟,竟直直地跪了下去,手中的書卷滾落在地。
“陸兄……我對不起你!”
他再也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羞愧與痛苦,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此刻竟像個無助的孩子,涕淚橫流。
“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實在是……實在是身不由己??!”
他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一個名叫“含香”的姑娘。
那是秦淮河畔怡紅樓中的一名清倌人。
數(shù)年前,嚴和同初到江寧府求學,盤纏用盡,又染了風寒,饑寒交迫之下暈倒在街頭。
是那位含香姑娘路過,心生憐憫,不僅給了他銀兩看病,還時常托人送些吃食,這才讓他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在嚴和同心中,含香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遙不可及的夢。
而就在前些時日,有人找到了他,用含香姑娘的安危來威脅他,要他配合演一出戲,將陸明淵引薦給威遠侯世子李玄貞。
“他們說……只要我辦成了這件事,就替含香姑娘贖身,讓她脫離苦?!?/p>
嚴和同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