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定不負老師厚望!”
陸明淵壓下心中的激蕩,聲音堅定地回答。
林瀚文欣慰地點了點頭,又與他聊了一些生活上的瑣碎之事。
一盞茶的功夫后,林瀚文揮了揮手。
“時辰不早了,你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回去歇著吧?!?/p>
“是,老師也請早些安歇?!?/p>
陸明淵再次行禮,而后恭敬地退出了書房。
當他離開后,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林瀚文臉上的溫和笑意緩緩斂去,重新化作了那份深沉與威嚴。
他從書案下抽出另一摞厚厚的公文,再次提起了筆,書房的燈火,注定要亮到深夜。
陸明淵回到自己的房間,心潮依舊澎湃。
他先是按照慣例,來到書桌前,鋪開宣紙,研好徽墨。
窗外的月光如水銀瀉地,灑入房中,與燭光交相輝映。
他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手腕懸起,筆尖在紙上落下。
一個又一個的蠅頭小楷從筆下流出,工整而有力,既有館閣體的端莊,又隱隱透著一絲屬于他自己的風骨。
這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每日練字三千,既是磨煉心性,也是鍛煉筆力。
當最后一個字寫完,他放下筆,活動了一下略有些酸麻的手腕,心中那份激蕩也隨之平復下來。
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從行囊中取出了另一疊稿紙。
這是他為林遠峰寫的話本。
那本《西游記》的故事已經講到了大鬧天宮的最高潮部分,后續(xù)的情節(jié)也已構思完畢,只待落筆。
不過,今日在江寧府的所見所聞,尤其是那份浸透在骨子里的風雅與市井間的煙火氣,卻給了他新的靈感。
《西游記》固然宏大,但似乎少了一些男歡女愛,少了一些人世間的癡纏與詭譎。
他的腦海中,另一個瑰麗奇絕的世界緩緩展開。
他要寫一個新的故事,一個由無數個短篇串聯起來的故事集。
那里有愛上窮書生的美麗狐妖,有畫中走出的絕色美人,有義薄云天的水鬼,也有心地險惡的道士。
那里有人,有鬼,有妖,有仙,光怪陸離,卻無一不映照著人性的復雜與世間的百態(tài)。
那便是另一部經典志怪小說,《聊齋志異》
陸明淵重新鋪開一張稿紙,提筆蘸墨,在紙的頂端寫下了三個字——《嬰寧》。
開篇便是狐妖愛上書生的故事。
窗外,月上中天,夜色漸深。
房間內,少年伏案疾書,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