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嚴和同。
“嚴兄有事?”陸明淵停下腳步。
“陸兄也是去藏書閣?”
嚴和同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喜,“真是巧了,小弟也正想去查閱幾本典籍?!?/p>
他將手中的狼毫筆雙手奉還。
“今日多謝陸兄解圍,此筆,和同已清洗干凈,完璧歸趙?!?/p>
“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p>
陸明淵接過筆,笑道,“嚴兄方才在課堂上的一番高論,倒是讓明淵佩服不已?!?/p>
“陸兄謬贊了?!?/p>
嚴和同連忙擺手,臉上帶著幾分謙遜的赧然。
“不過是些拾人牙慧的淺見,當不得陸兄‘佩服’二字。倒是陸兄,以十歲之齡,便能寫出那等經(jīng)天緯地之策論,實乃我輩讀書人之楷模。”
他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言語間滿是真誠的推崇,讓人聽著十分舒服。
陸明淵對這些吹捧之詞早已免疫,只是淡淡一笑。
“虛名罷了。你我皆是求學之人,不如一同進去,在書中尋求真知,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嚴和同眼中一亮,欣然應允。
兩人并肩走進了那座散發(fā)著千年墨香的藏書閣。
閣樓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偶爾響起的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陸明淵與嚴和同各自尋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便沉浸在了浩瀚的書海之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夕陽西下,余暉將整座藏書閣染成了一片溫暖的橘紅色。
陸明淵合上最后一本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覺得神清氣爽。
他抬起頭,不經(jīng)意間,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嚴和同身上。
只見他依舊在伏案苦讀,眉頭微蹙,神情專注無比,連夕陽的余暉灑滿了他半邊身子都未曾察覺。
看著他那洗得發(fā)白的衣衫,看著他那雙在知識面前閃閃發(fā)光的眼睛,陸明淵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名為“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