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瀚文卻從她那雙漸漸有了神采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純粹。
那里面沒有貪婪,沒有算計(jì),沒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只有一種認(rèn)定了,便是一生一世的執(zhí)著。
這是一種宿命般的直覺。
林瀚文盯著她看了許久,那銳利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最終,他發(fā)出一陣低沉而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好一個(gè)‘就是他了’!好一個(gè)‘便是你的命’!”
他笑得極為開懷,仿佛聽到了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
他一生閱人無數(shù),見慣了各種機(jī)心巧詐,卻許久未曾見過如此干凈純粹的眼神。
“罷了,罷了?!?/p>
他擺了擺手。
“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路,日后是福是禍,便自己擔(dān)著吧?!?/p>
他沉吟片刻,開口道。
“從今日起,你便是明淵的通房丫鬟。他院里的大小事務(wù),一應(yīng)下人,都由你來管教調(diào)派。你可明白?”
“通房丫鬟”四個(gè)字,如同一道驚雷,在若雪的心湖中炸響。
她的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那抹緋紅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
像是上好的胭脂,瞬間染透了她雪白的肌膚。
她垂下頭,不敢再看林瀚文,聲音細(xì)若蚊蚋:“奴婢……明白了?!?/p>
“去吧,明淵就在他的院子里。”
林瀚文揮了揮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書卷。
“是?!?/p>
若雪深深一福,躬身退出了書房。
當(dāng)那扇厚重的門重新合上,她才敢抬起頭來,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她按照下人的指引,穿過回廊,來到一處雅致清幽的獨(dú)立院落。
院中種著幾竿翠竹,月光灑下,竹影婆娑,別有一番意境。
正房的窗戶里,透出明亮的燈光。
若雪在門口站定,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心緒,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門內(nèi),陸明淵正伏在案前,手持狼毫,在宣紙上練字。
他神情專注,筆走龍蛇,小小的年紀(jì),卻已有一股沉凝如山的氣度。
若雪的腳步頓住了,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燈火下那個(gè)認(rèn)真的身影,一時(shí)間竟有些癡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門口的光影變化,陸明淵停下筆,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