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然的語氣沉了下來。
“你就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了。此案已經(jīng)牽扯到了小閣老,必然會在朝堂之上引起一場風(fēng)波。”
“接下來的博弈,已經(jīng)不是你能插手的了。”
“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殿試,只要你能在殿試上大放異彩,圣心獨鐘,你的分量,便又重了幾分。”
一番話說完,趙浩然端起了茶杯,輕輕吹了吹。
陸明淵心中充滿了感激。
他知道,趙浩然今日將他叫來,說出這番話,布下這個局,等同于將他綁在了這件事上,與那權(quán)勢滔天的裴家,正式對壘。
“叔父高義,明淵……”
“行了?!?/p>
趙浩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嘴角卻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別人怕他河?xùn)|裴家,我趙浩然不怕?!?/p>
“我隴西趙氏,未必就弱于他!此事你無須多慮,做好你該做的事便可?!?/p>
陸明淵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多言,只是再次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所有感激,盡在這一拜之中。
從趙府出來,夜色已深。
陸明淵與若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與此同時。
裴府,書房之內(nèi),燈火通明。
一個面色陰沉,與裴少文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聽著一名師爺?shù)姆A報。
他便是當(dāng)朝吏部侍郎,裴寬。
當(dāng)聽到“收監(jiān)入獄”四個字時,裴寬手中的那盞名貴鈞瓷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
茶水混合著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滴落,他卻恍若未覺。
“好……好一個陸明淵!好一個京兆府!”
裴寬的聲音,陰冷得如同數(shù)九寒冬的冰。
他緩緩站起身,眼中殺機畢露。
“備轎!去京兆府!我倒要親眼見識見識,誰敢動我裴寬的兒子!”
夜色如墨,官轎在石板路上疾行,轎夫的腳步聲急促而沉悶。
京兆府大牢,從來不是什么善地。
即便是為了裝點門面,此地的陰暗與潮濕也依舊濃得化不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變、腐爛與絕望混合在一起的獨特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