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言嚇一跳,上前捂住他的嘴,拖死狗似的把他拖走了。
其他的宮女太監(jiān)都遠遠躲著不敢露頭,門前廊下只剩下祁讓一人。
祁讓怔怔看著孫良言和胡盡忠拉拉扯扯地走遠,耳畔聽到里間傳出細碎的哭泣聲。
他身子一僵,心頭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捅出一個窟窿,冷風呼呼地從那窟窿里灌進去,把他渾身都凍透了。
方才,他說了那么半天的話,那人就像死人一樣,不給他任何回應(yīng)。
怎么徐清盞一進去,人就活了呢?
他手腳冰涼,腦海里又浮現(xiàn)他曾問過好多次的那句話。
朕在你心里,連個太監(jiān)都不如嗎?
其實,這話根本沒必要問,他確實不如,他在她心里,比不上任何一個人。
甚至有可能連胡盡忠都不如。
她從來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更不要說心里。
他失魂落魄地步下臺階,一個人往乾清宮走去。
來時有多急切,走時就有多遲緩。
小福子帶著天子儀仗在后面遠遠跟著,師傅不在,他怕自己惹皇上不高興,什么也不敢說。
就這樣慢悠悠到了乾清門,祁讓遠遠看到一個身穿緋色官袍的高大身影站在門外。
此時驕陽正盛,那身影巋然不動地站在陽光下,如同一尊遠古的石像。
頭頂?shù)牧胰?,周遭的風,身邊往來的宮人,都不能讓他有絲毫動搖。
仿佛紫禁城還沒建成之前,他就已經(jīng)站在那里。
祁讓幾乎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那是沈長安。
沈長安這個時候來找他,是為了江晚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