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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天邊一彎月牙給晚余看:“很快你就可以看到‘梨花院落溶溶月’的美景了。”
晚余的眼波黯淡下來:“梨月都不在了,我怎么敢看那樣的美景?!?/p>
祁讓呼吸一窒,片刻后,牽著她的手默默向大門口走去。
門外,天子和皇后的儀仗已經(jīng)等候多時(shí),另外還有禮部的官員,司禮監(jiān)和內(nèi)務(wù)府的太監(jiān)。
徐清盞和孫良言也在。
晚余看到徐清盞,眼睛亮起一瞬。
徐清盞給兩人見了禮,多余的話也沒說,兩人便被簇?fù)碇狭宿I輦,往奉先殿而去。
奉先殿是供奉先人靈位的宮殿,大鄴朝歷代皇帝皇后的牌位都在這里。
晚余和祁讓一起聽禮官講了明日祭祖上香的規(guī)矩和程序,便又被人前呼后擁著抬去了承天門。
夜色如夢(mèng),彎月如鉤,承天門在上百支火把的照耀下巍峨矗立,夜風(fēng)掠過高聳入云的飛檐,檐角銅鈴輕響,在寂靜中蕩開清冷的余韻,仿佛在低訴這座城門的百年滄桑。
祁讓下了轎輦,牽著晚余的手,踏著漢白玉的石階一步步走向高處。
四丈三尺高的城臺(tái),三十一級(jí)白玉階盤旋而上,祁讓先一步跨上最后一級(jí)臺(tái)階,回身向晚余伸手。
晚余喘息著將手遞給他,借著他的力道踏上高臺(tái),走向正中間的垛墻。
夜風(fēng)呼嘯而來,滿城燈火在眼前豁然鋪展。
正陽門外的千盞市燈碎金閃動(dòng),棋盤街的琉璃風(fēng)燈串成流動(dòng)的銀河,更遠(yuǎn)處,勛貴府邸的朱樓繡戶透出暖黃光暈,如散落大地的星子,就連護(hù)城河都倒映出一條粼粼光帶。
而此時(shí)此刻,這一切,正在被他們踩在腳下。
晚余凝視著腳底深淵般的黑暗,心中生出一種悚然的快意……
下一刻,祁讓突然展開玄色披風(fēng),將她裹進(jìn)帶著龍涎香氣的懷抱里,聲音沉如鐘磬在她耳邊響起:“晚余,記住這個(gè)位置,明日此時(shí),你就會(huì)和朕一起站在這里,接受萬民朝賀,從此以后,朕和這萬里河山,都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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