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的馬車吧,咱們正好說說話?!毙烨灞K說道。
沈長安欣然應允,讓衛(wèi)央在前面帶路,自己和徐清盞上了馬車。
他身形魁梧,上車的時候,震得馬車都晃了幾晃。
徐清盞打趣道:“我這車跑了幾千里都沒壞,可別被你壓散架了?!?/p>
沈長安在他對面坐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不,就你這小身板,拉你跟沒拉東西一樣,再跑幾千里也壞不了?!?/p>
徐清盞也笑,隨即又收了笑,正色道:“她最近怎么樣了?”
“她很好。”沈長安說,“她每天都很忙碌,照顧梨月和孩子們,和梅先生一起打理佑安堂。
梅先生學識淵博,品性高潔,她心思靈巧,廣結善緣,城里城外許多人家都慕名把孩子送來上學,學堂已經(jīng)先后加蓋了好幾間屋舍,另外又招了幾個先生,還是不夠用。”
徐清盞點頭:“這事我知道,你送回京城的信中提到過,可你們當初不是為了收容孤兒嗎,怎么還正經(jīng)辦起了學堂,我此番前來,也是替皇上問問怎么回事?”
沈長安聽他提起皇上,神情變得嚴肅,坐直了身子道:“一開始確實只收孤兒,另外就是城中一些合作商戶家的孩子。
因著梅先生的緣故,城中其他人家也想把孩子送過來,她瞧著個別孩子天資不錯,就留下來,想讓梅先生提前為三皇子培養(yǎng)幾個得用的人才。
有兩個年紀大些的孩子,才跟著梅先生學了兩年,就在去年的縣試中脫穎而出,引起了轟動,前來求學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后來她就想著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不拘文的武的,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才能,只要培養(yǎng)出來,必定有他的用武之地。
哪怕將來進不了朝堂,至少對個人,對地方是有好處的,個人好了,地方好了,對朝廷自然也是好的?!?/p>
沈長安頓了頓,壓低聲音道:“說到底她還是覺得愧對三皇子,想盡力為三皇子鋪路,讓三皇子將來能省些心?!?/p>
“我懂了?!毙烨灞K又點了點頭,語氣里有欣慰,也有心疼,“西北荒涼,經(jīng)濟滯后,百姓不重視讀書,多少年都出不了一個進士,她若能把學堂好好的辦起來,引起百姓對讀書的重視,不只將來對三皇子有好處,便是眼下,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等我回去稟明皇上,讓朝廷撥款為你們建學堂?!?/p>
“那敢情好?!鄙蜷L安說,“要是能捎帶著送幾個大儒過來,那就更好了。”
徐清盞笑起來:“你倒是不客氣,學堂還沒影兒呢,就惦記上大儒了,這山高路遠的,大儒來一趟,身子骨都要顛散架了。”
“說到這個,我正要和你說,你回去后,再和皇上提提修路的事兒?!鄙蜷L安正色道,“要想富,先修路,路好走了,才會有人才愿意來?!?/p>
徐清盞又被他逗笑了:“這話稀奇,你還學會說順口溜了?!?/p>
“不是我說的,是學堂里一個先生說的?!鄙蜷L安笑道,“那先生可有意思了,回頭我為你引見?!?/p>
徐清盞還要再問,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衛(wèi)央在外面喚道:“將軍,掌印,咱們到了?!?/p>
徐清盞一下子激動起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臉上的緊張之情快要掩飾不住。
“別怕,她還是她,一點沒變?!鄙蜷L安拍拍他的肩,率先鉆出馬車。
徐清盞深吸一口氣,跟在他身后下了車,一個看起來并不顯眼的院落映入眼簾。
院門敞開,里面是打掃得干凈整潔的院落,朗朗的讀書聲從幾間樸素的屋舍里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