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可以過夜,吃喝也有,能熬過這一晚。
車子駛離小區(qū)。
蘇平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后不久,一輛熟悉的皮卡車停在了她家樓下。
沈重熄了火,倚在車門邊,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猩紅的火點在黑暗里明明滅滅。
他仰頭,目光精準地投向六樓那個熟悉的窗口。
他剛從修車鋪忙完,鬼使神差地就繞到了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已來干嘛,或許是想看看蘇平腳好了沒?
也或許……還是不死心,不甘心,想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做了?
他走上樓,站在那扇熟悉的門前。
樓道里很安靜,老舊的樓房隔音并不好。
一陣壓抑又曖昧的聲音,從門縫里隱隱約約鉆出來,鉆進他耳朵里。
女人細碎的嗚咽,男人粗重的喘息,還有床墊不堪重負的細微吱呀聲。
沈重的腳步釘在了原地,夾著煙的手指猛地一僵,煙灰簌簌落下。
他牙關(guān)緊咬,腮幫的肌肉微微抽動,眼神一點點沉下去,變得冰冷。
昨晚,就在昨晚,蘇平還躺在他身下,疼得小臉煞白,眼淚汪汪地說“再也不做了”、“不喜歡”。
結(jié)果呢?
轉(zhuǎn)身就和別的男人滾在了一起,如此投入,如此激烈。
那聲音里的纏綿,哪里還有半分“疼”的樣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失望猛地躥上心頭。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直沖肺管。
他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里面纏綿旖旎的畫面。
拳頭在身側(cè)攥緊,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幾秒后,他猛地轉(zhuǎn)身,大步下樓,腳步又快又重,帶著一股壓抑的怒火。
下了樓,他煩躁地把只抽了一半的煙摔在地上,厚重的靴底用力碾上去,火星徹底熄滅。
皮卡猛地躥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蘇平對這一切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