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在床邊呆坐了很久,直到那陣滅頂?shù)膽嵟颓枭陨云綇?,才拿起手機,點開林小棉的微信頭像,手指還有些抖。
她簡單地說了情況,問林小棉有沒有實惠點的店推薦。
林小棉的信息回得飛快,噼里啪啦甩過來一個地址和店名:“這家,新開的烤魚店,烤魚絕了?!?/p>
“老板為了拉人氣,優(yōu)惠力度賊大,三人套餐不到兩百,管飽。剛開張沒幾天,人不多,不用預定,直接去就行?!?/p>
蘇平剛把地址復制下來發(fā)到江梅微信上,江梅的視頻請求又跳了出來。
鈴聲伴隨著嗡嗡嗡的震動,一聲緊過一聲,帶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狂,像索命符。
蘇平閉了閉眼,壓住心頭的煩躁,接通。
果然,江梅劈頭蓋臉又是一頓罵,中心思想只有一個:烤魚太寒酸,配不上她侄子。
她發(fā)過來一個定位,是市中心一家新開的高檔海鮮自助,人均三百多。
蘇平看著那刺目的價格,心都在滴血。
三百多,三個人就是一千出頭,夠她省吃儉用吃多久?
她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沒錢,只能吃烤魚。這些年工資都給你們花了,我手里一分錢沒有。”
她把話說得很死。
“沒錢?”江梅在那邊尖聲冷笑,“你不是……”
“就烤魚。”蘇平厲聲打斷她,聲音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厲,“不吃拉倒。地址發(fā)你了,晚上六點,愛來不來?!?/p>
她再次主動掛斷。
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
蘇平疲憊地靠在床頭,感覺像打了一場硬仗,渾身脫力。
緩了半晌,她點開一個記事本APP,新建了一條記錄,把這些天沈重給她花的錢一一記錄好。
回頭得找機會還回去。
中午時分,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沈重的微信,言簡意賅:「外賣到了?!?/p>
信息剛看完,門就被敲響了。
蘇平單腳跳著去開門,果然是外賣小哥。
一份用料實在的排骨飯?zhí)撞汀?/p>
她默默拿起手機,打開美團,輸入店名和餐品,查到了價格:58塊。
她打開和沈重的對話框,轉賬58元。
那邊幾乎是秒回,一個紅色的「?」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