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跳動(dòng)著兩個(gè)字:江梅。
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劃開了接聽鍵。
屏幕里立刻跳出江梅的臉,依舊是寫滿怨毒和刻薄,背景是家里的客廳,亂糟糟的。
“蘇平!”江梅的聲音又尖又利,“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啊?”
“你是不是跟那個(gè)臭修車的睡了?”
“你要不要臉?下賤坯子,不要臉的賤貨,天天跟野男人鬼混,我江梅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gè)不知廉恥的東西?真是丟人現(xiàn)眼。”
污言穢語劈頭蓋臉砸下來,不堪入耳,一句比一句下流,一句比一句惡毒。
蘇平面無表情地聽著,手機(jī)拿得離耳朵稍遠(yuǎn)些,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她對(duì)江梅的刻薄和怨毒,早已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厭煩。
罵了足足有十幾分鐘,江梅大概是罵累了,或者覺得罵夠了,話鋒陡然一轉(zhuǎn),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回來!”
蘇平皺了皺眉,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厭煩,聲音帶著疲憊:“什么事?電話里不能說嗎?”
好不容易逃出來,她一點(diǎn)也不想回到那個(gè)令人窒息的地方,不想看到江梅。
“讓你滾回來就滾回來,哪那么多廢話?”
“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的話不管用了?”江梅的嗓門又拔高了,唾沫星子幾乎要從屏幕里噴出來,“趕緊的,別讓我再說第三遍?!?/p>
蘇平嘆了口氣,知道躲不過。
不去,江梅能鬧得天翻地覆。
她沉默了幾秒,啞聲說:“知道了。我一會(huì)兒過去。”
掛了視頻,她像被抽干了力氣,癱在床上。
額角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昨夜的狼狽。
半晌,她又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起身下床,慢吞吞地去洗漱。
她站在鏡子前面,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不是很明顯了,江梅的眼真是尖。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翻箱倒柜找出一條薄薄的圍巾,勉強(qiáng)系上遮住。
換了身衣服,跛著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