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來,對蘇平說:“枕頭是艾草的,你要是不喜歡那個味道,我就拿走。”
林小棉眼睛一亮,立刻用力把蘇平從椅子上拉起來,往帳篷那邊推。
“快去快去!艾草聞著安神助眠,好東西。一會兒我也進去躺躺,沾沾光!”
蘇平困得眼皮打架,踢掉鞋鉆進帳篷。
艾草的清苦氣鉆進鼻腔,她腦袋一沾枕頭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沈重看著帳篷門簾落下,在原地站了幾秒,又轉身回到車邊,從駕駛座的小儲物格里翻出一個小圓罐藥膏,正是之前給蘇平用過的那種。
他拿著藥膏,掀開帳篷簾,矮身鉆了進去。
帳篷里彌漫著淡淡的艾草香。
蘇平側身躺著,呼吸均勻綿長,睡得很沉。
沈重在她腳邊坐下,動作極輕地托起她那只崴到的腳。
腳踝處看不出明顯腫脹,但他還是擰開藥罐,挖出一坨微涼的藥膏,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緩緩揉按著。
睡夢中的蘇平似乎有所察覺,眉頭輕輕蹙了一下,無意識地哼了一聲,卻沒醒。
大概是之前被他按習慣了,身體只是本能地動了動,反而更放松下來。
藥膏揉開,帶著一股清涼的藥味。
沈重把藥罐輕輕放在蘇平的枕邊,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她沉睡的臉上。
瘦了,臉頰的肉少了,下巴更尖了,眼下的烏青很顯眼,額角的傷已經(jīng)結痂。
視線下移,落到她的脖頸處,那里的吻痕已經(jīng)淡得幾乎看不見,但沈重知道它曾經(jīng)存在過。
是許巍留下的嗎?
這個念頭讓他心里煩躁不已。
他看著蘇平憔悴的模樣,心疼又氣憤。
為了許巍這么個人渣,竟然把自已折磨成這樣?
不行!
許巍靠不住。
他不能放任她和許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