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精神萎靡,眼皮沉重,強撐著才沒打瞌睡。
沈重烤好一串雞翅,放到盤子上晾了會兒,然后默不作聲地直接遞到蘇平嘴邊。
蘇平愣了一下,困頓的腦子慢了半拍,下意識地張開嘴,就著他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肉。
沈重也不說話,就這么穩(wěn)穩(wěn)地舉著,耐心地等她小口小口地慢慢吃。
張彥飛見狀,立刻拉長了調(diào)子,怪聲怪氣地“喲~”了一聲,眼神曖昧地在兩人之間打轉(zhuǎn)。
林小棉也抿著嘴偷笑,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蘇平的胳膊,促狹道:“怎么樣?沈重烤的肉,香吧?還喂你吃,這可是你的獨家服務哦?!?/p>
蘇平的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窘迫地低下頭,沒敢接話,困頓的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沈重把剩下的烤翅遞給她。
蘇平接過來,縮在椅子里,小口吃著,蔫蔫地,萎靡不振,憔悴不堪。
林小棉看她那樣,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憤憤地罵開了:“你媽和許巍真不是東西,看看把你逼成什么樣了?以后離他們遠點。”
蘇平不吭聲。
沈重看了她一眼,以為她還不想和許巍劃清界限,心中沉了又沉。
林小眠又道:“瞧瞧這小臉瘦的,瞧瞧這黑眼圈大眼袋,我都擔心你……”
她倏然止住話頭,接著說道:“要我說,你就該學學蘇安,心腸硬一點,徹底跟他們斷了拉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p>
沈重在一旁翻動著肉串,耳朵豎起,一直聽著蘇平和林小眠的談話。
這會兒他誤會了,以為林小棉是在罵許巍腳踏兩條船傷了蘇平的心。
腦子里浮現(xiàn)出許巍摟著別的女人的親熱樣,心頭猛地躥出一股邪火,真想按著他揍一頓。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許巍他們的方向。
車子還沒拖出去,那些人搭起了天幕,大概要就地燒烤。
他看得專注,一個沒留神,羊肉烤焦了,旁邊幾串年糕也糊了邊。
“哎喲喂!重哥!火候,火候?。 睆垙╋w夸張地叫起來,指著那幾塊黑炭,“這還能吃嗎?暴殄天物??!”
林小棉看蘇平腦袋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實在撐不住了,便輕輕推了推她。
“平平,別硬撐了,去帳篷里瞇會兒吧?瞧你這黑眼圈,昨晚又沒睡好吧?補個覺去。”
蘇平困得眼皮打架,點頭答應。
沈重放下正在烤的串,突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已的皮卡后斗,翻出一條厚實的軍綠色防潮毛毯和一個小枕頭。
他抱著東西走到帳篷邊,一把掀開門簾,彎下腰,動作麻利而仔細地把厚毛毯在帳篷里鋪開、撫平,又把那個枕頭放好。
他退出來,對蘇平說:“枕頭是艾草的,你要是不喜歡那個味道,我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