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迅速與胡瀾枝手底的人打成一片,胡瀾枝見對方人數(shù)不少且身手都十分不錯,于是給城墻上埋伏的弓箭手打了一個手勢,隨后拿出懷里的信號彈發(fā)射了出去,讓玄朗帶人過來支援。
胡蒨煦同樣一臉懵,他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敵是友,刀劍無眼,而且城墻上還有弓箭手,他只能拉著竹葉青往街道邊躲,卻沒發(fā)現(xiàn)竹葉青的眼里露出寒光。
將竹葉青摟在懷里的胡蒨煦躲到街邊時卻發(fā)現(xiàn)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張曾經(jīng)陽光明媚從京城跟著他來到福州的臉,那張日日夜夜在王府宜和軒里等著他的臉,如今他攬著美人在懷,而這張臉卻只能在旁邊看著。
蕭沐晴看著胡蒨煦將竹葉青小心翼翼呵護在懷里的模樣,她卻沒有半分生氣,只有對竹葉青的羨慕,她夢里曾多少次出現(xiàn)過這個場景,但她在現(xiàn)實里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甚至她從來沒有看見過胡蒨煦用如此溫柔的眼神看向一個人。
四行淚水掛在蕭沐晴的臉頰上,但她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離胡蒨煦只有不到三步的距離,可她卻并沒有上前,只是呆呆看著胡蒨煦,而胡蒨煦也當(dāng)做沒有看見她一樣,只是低頭安慰著竹葉青。
而在不遠處的蔣知許卻急得直跺腳,他把所有埋伏的人都召集過來就是為了掩護胡蒨煦逃跑的,結(jié)果胡蒨煦卻躲到一旁去了,要不是城外的私兵還需要胡蒨煦才能調(diào)動,他早就扔下胡蒨煦跑路了。
蔣知許本來是害怕自己突然帶一大群黑衣人來救胡蒨煦會引起胡蒨煦的懷疑,但剛才他看見胡瀾枝放了信號彈,再拖的話胡瀾枝的援兵就要來了,到時候就更走不了了。
此時有些靠近街道商鋪的黑衣人為了躲避弓箭,紛紛拿刀將街邊商鋪的門砍壞從而闖進去躲避箭雨,而躲在商鋪中的百姓看見拿刀闖進來的黑衣人立馬拖家?guī)Э谕值郎吓苋ァ?/p>
此時黑衣人與胡瀾枝的人正打得激烈,加上接連襲來的弓箭,剛跑到街上的百姓不是被打架的兩伙人誤傷就是被飛來的弓箭命中,不斷有百姓倒在血泊中,很多父母將子女護在身下,自己卻遍體鱗傷,倒在地上后還不斷催促著年幼的子女趕快離開。
看見這一幕的竹葉青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兒時的悲慘的畫面,原來竹葉青兒時也是因為身處的地方有官員造反,朝廷派軍隊來鎮(zhèn)壓時,造反的官員眼見打不過便要挾城中的百姓,竹葉青的父母將他們藏在家中狹小的地窖里躲過一劫,但他們卻在反抗造反官兵抓捕時被殘忍殺害,竹葉青透過地窖的縫隙親眼看見這一幕,但他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捂著弟弟妹妹的嘴讓他們不要發(fā)出聲音。
此后沒有父母庇護的竹葉青只能帶著年幼的弟弟妹妹沿街乞討賣藝為生,最終被路過的玉先生看中了容貌準備帶回了家中,玉先生本就只看中了竹葉青,但竹葉青多番哀求才讓與玉先生也帶走了他的弟弟妹妹,但被帶走的弟弟妹妹也成玉先生把控他的工具,讓他成為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
看著現(xiàn)在街道上那些孩童無助的眼神,竹葉青仿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蔣知許沒有辦法只能連滾帶爬來到距離胡蒨煦不遠的地方扯下黑色蒙臉布喊道:“王爺!”
胡蒨煦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回頭便看見蔣知許朝他呼喊。
見蔣知許穿著和黑衣人一樣的衣服,胡蒨煦也明白了這些黑衣人是蔣知許派來掩護他逃跑的,也關(guān)不上蔣知許從哪帶來的這些人,于胡蒨煦只感覺天不亡他,兩眼放光帶著竹葉青準備上馬逃跑。
可還沒走兩步胡蒨煦就覺得自己脖子處傳來了一股寒意,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竹葉青竟然拿著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竹葉青從剛才知道胡蒨煦謀逆開始,心里就已經(jīng)埋下了怨恨的種子,因為他不明白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起兵造反,在造反者的眼里也許不過是成者為王敗者一死的博弈罷了,可對于普通百姓,每一場戰(zhàn)爭都可能導(dǎo)致他們原本幸福的小家瞬間支離破碎。
若是全家死在一起也就罷了,也算是一家團聚了,可偏偏有像竹葉青一樣活著的,他們是幸存者嗎?或許有些是吧!但更多的是像竹葉青一樣失去親人的依靠還得帶著懵懂無知弟弟妹妹的可憐人,他們被所謂的好心人收留,成為他們的棋子,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可原本他們是可以在父母的愛護下開心長大的?。?/p>
但竹葉青現(xiàn)在有機會拯救這里的孩子,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馬上就會有很多孩童會成為下一個他,竹葉青只能將胡蒨煦挾持住,決不能讓他逃走后組織下一場更大的謀逆,從而讓更多的人成為他的復(fù)制品。
所以竹葉青掏出了自己保命的匕首對準胡蒨煦的脖子。
胡蒨煦不敢置信的看著竹葉青,但竹葉青卻將匕首在他脖子上又壓深了幾分,直到感覺脖子傳來隱隱的刺痛感,胡蒨煦才停止了向前的腳步。
蔣知許見胡蒨煦被挾持不能逃跑,只能咬牙切齒讓黑衣人趕緊撤離。
黑衣人想撤離,但胡瀾枝卻帶著人緊追不舍,他想跟等會趕來的玄朗來一個兩面夾擊。
突然不知從哪飛來的箭一支矢朝胡蒨煦快速飛去。
胡蒨煦正被竹葉青拿匕首挾持著,根本一動不敢動,也沒有發(fā)現(xiàn)向他襲來的箭矢。
直到腥甜的血液濺到胡蒨煦的臉上,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胸口被箭矢穿過的人,那人正笑著看向他,但頃刻間就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劉嬤嬤呆愣片刻后立馬上前摟著倒在地上的蕭沐晴,但躺在她懷里的蕭沐晴卻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任劉嬤嬤如何呼喊也沒有得到她絲毫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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