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澤擺著太子的架子走在最前面,其他幾人則是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有說有笑走著,但各自的心思卻讓人難以捉摸。
來到一處花園旁邊時,胡翊澤停下了腳步,其余幾人見胡翊澤停下,便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看向花園時,幾人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季泊在花園里撲著蝴蝶,秋日里蝴蝶拙滯了許多,可季泊抓它們卻依舊很費勁,笨拙的樣子卻多了一份孩童的天真,季泊抓住蝴蝶后露出的笑容更是明媚燦爛且治愈感十足。
七皇子胡修琛先笑著開口道:“四哥府里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個活潑俊朗的小郎君?從前都沒有見過呢!是不是四哥偷偷藏起來怕我們看見啊!”
三皇子胡霖輝也是一臉笑意說道:“早聽聞四弟對待府中之人寬厚親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就連府中的小郎君也如此隨性灑脫,這別說是在王府之中,哪怕是平常人家也是難得一見的!”
胡翊澤見胡霖輝如此夸獎胡瀾枝,心中隱隱生出一份不悅,但他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一笑了之。
除了胡翊澤外,還有一人也是不悅的,那就是胡墨煜,他嘟囔道:“不就是一個不知分寸的毛孩子嗎?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他就是笨的很,連抓只蝴蝶都那么費勁!”
胡瀾枝剛見到季泊抓蝴蝶的樣子也是嘴角止不住上揚,但當他想起花嬤嬤說季泊這幾日似乎有心事時也是生出幾分怨懟來,看季泊這樣子哪像是有心事,分明是開心得很呢!
胡瀾枝不想讓季泊被太多人關(guān)注,便開口說道:“讓各位看笑話了!他不過是我之前出門時偶然遇到的鄉(xiāng)野童子,我見他可憐便帶在身邊當書童,前段時間回京才開始教他規(guī)矩,這才讓你們見笑了!”
胡修琛拿著折扇說道:“四哥大可不必,我看他這樣子就挺好,府中都是守規(guī)矩的下人難免無趣了些,有這么個天然去雕飾的書童倒是正好解悶!”
胡瀾枝怕把話題再次引到季泊身上,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行了!一個頑劣書童罷了!沒什么意思!我已在后院備了上好的酒釀和小菜,借著今日生辰,咱們兄弟幾個好好飲上幾杯可好!”
于是話題又回到飲酒上,幾人邊走邊聊著近段時間嘗過的美酒,不一會便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中。
酒過三巡,胡墨煜無意間說話頂撞到了胡翊澤,胡瀾枝給了胡墨煜一個眼色后便給胡翊澤斟了一杯酒,隨后說了幾句抬高胡翊澤的話才不至于讓氣氛冷下來。
胡墨煜也是看懂了胡瀾枝的眼色,便拿起酒杯起身說道:“臣弟不勝酒力,再喝下去只怕會失禮了,我得出去醒醒酒了,這一杯臣弟干了!各位皇兄請繼續(xù)!”
胡墨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便離開了,其實他剛才就是故意頂撞胡翊澤的,他看著胡翊澤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十分不爽。
明明都是皇子,胡翊澤卻總覺得他與眾不同,說的話明里暗里就顯示著他的身份與其他幾位皇子不一樣,好像他馬上就要登基當皇帝了一樣!以后誰能登上皇位還不一定呢!胡墨煜本意是替胡瀾枝說句話,誰知道胡瀾枝一個眼神就示意他離開。
離開就離開吧!反正胡墨煜也覺得跟胡翊澤這種人一起喝酒沒啥意思。
出來后在府里胡亂轉(zhuǎn)悠的胡墨煜突然撞到一個人,本就心情不爽的他立馬大聲呵斥道:“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如此大膽!”
季泊也差點摔倒在地,幸好他扶住了一旁的欄桿,看著懷里裝滿蝴蝶的琉璃罐沒事他才松了一口氣,但聽到胡翊澤呵斥的他神經(jīng)又立馬緊繃起來,他來王府這么長時間還沒被這么大的聲音呵斥過。
季泊站穩(wěn)后立馬看向?qū)Ψ?,發(fā)現(xiàn)是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少年,但對方衣服和裝飾卻是比他高級得多的,他這才隱約想起來劉管家說今日胡瀾枝生辰會來一些宮里的貴客的,于是他立馬將花嬤嬤教的禮儀用上,躬身低頭說道:“小人失察,沖撞了貴人,還請貴人恕罪!”
胡墨煜見自己沒什么大礙本打算就這么算了,可抬眼間發(fā)現(xiàn)撞自己的人好像有點眼熟,看見季泊懷里抱著裝滿蝴蝶的琉璃罐子后,他心中便有了猜測,于是說道:“抬起頭來!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季泊聽見對方的話后只能緩緩抬起頭回應(yīng)道:“小人叫季子衿,是王爺身邊的書童!”
胡墨煜一聽季泊說是胡瀾枝的書童便也確定他就是剛剛在花園里的人了,剛才太遠他還沒看清季泊的長相,這會近距離看著才發(fā)現(xiàn)季泊長得確實還算清秀,但他記得胡瀾枝對外貌這些不太感興趣啊!京中那么多俊男美女都沒有一個能吸引他的,看來還是季泊身上那股野性魅惑的胡瀾枝。
于是胡墨煜圍著季泊轉(zhuǎn)了兩圈,一直上下打量著季泊,隨后停下問道:“你抓這些蝴蝶干嘛?”
季泊被胡墨煜圍看了半天渾身發(fā)毛,總覺得胡墨煜不像善茬,心里隱隱有種不安感,說話都有點不伶俐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道:“送……送給王爺?shù)模 ?/p>
胡墨煜嘖了兩聲后輕蔑一笑,隨后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不愧是鄉(xiāng)野里的小門小戶,凈弄些小家子氣的東西,我哥生辰你就打算送這個??!也不嫌寒磣!就算是想攀上我哥這根高枝你也得下點血本吧!不說奇珍異寶,起碼也得送些字畫筆墨之類的吧!就弄著這個撲棱蛾子糊弄誰呢?就想著空手套白狼??!”
季泊本來還因弄了一琉璃罐的蝴蝶而沾沾自喜的,現(xiàn)在被胡墨煜這么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抓的這幾只蝴蝶好像真的有點送不出手,雖然他抓這些蝴蝶也費了不少功夫,但廉價的勞動力就是廉價的勞動力,怎么能跟皇宮那些稀世珍寶想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