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章 韭菜拖把與喪尸華爾茲（第1頁）

出租車在華爾街冰冷堅硬的石砌建筑群中穿行，如同一條誤入鋼鐵叢林的土狗。陸川仰靠在布滿可疑污漬的后座上，雙眼緊閉，試圖用意志力壓制頭頂那撮頑強散發(fā)著翠綠光芒的韭菜苗。效果甚微。綠光頑強地穿透他試圖壓低的廉價西裝帽檐（地攤上花五美元買的），在昏暗的車廂里投下一小片生機勃勃的陰影，像一個移動的、羞恥的綠色聚光燈。

老約翰縮在另一邊，神經質地左右張望，嘴里念念有詞，祈禱詞里夾雜著對馬斯克和華爾街的詛咒。陳大彪則霸占了大部分后座空間，裹著那件快要撐破的“我愛NY”文化衫，光腳塞在人字拖里，饒有興致地研究著車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時不時憨厚地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他頭頂的降智光環(huán)似乎還沒完全消散，對周遭的危機和陸川頭頂的綠光毫無所覺。

“先生，前面就是金橡樹大廈了，但好像…有點不對勁？”司機的聲音帶著遲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陸川猛地睜開眼，透過擋風玻璃望去。金橡樹資本那棟標志性的、由深色玻璃和冷硬金屬構成的摩天大樓矗立在街角。然而，此刻大樓周圍的氣氛卻透著一股詭異的死寂和混亂。

警燈無聲地閃爍著，幾輛警車歪斜地停在路邊，車門大開，里面卻空無一人。地上散落著文件、咖啡杯，甚至一只孤零零的高跟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和…淡淡的、如同鐵銹混合了劣質香水的怪味。更詭異的是，大樓底層那扇厚重的旋轉玻璃門，其中一扇玻璃碎裂了一個大洞，邊緣沾著暗紅色的污跡。

“停車！就這里！”陸川心臟一緊，扔給司機僅剩的幾十塊零錢，拉開車門就沖了下去。老約翰和陳大彪也慌忙跟上。

靠近大樓，那股怪味更加明顯。華爾街午后的喧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隔膜阻擋在外，只剩下大樓內部隱約傳來的、壓抑的嘶吼聲、物品破碎聲和…某種沉重的拖沓腳步聲？如同跛足的巨獸在走廊里徘徊。

陸川的【韭菜情緒波動雷達】早已如同燒紅的烙鐵，在他意識中瘋狂報警！雷達界面被刺目的深紅色覆蓋！代表【貪婪吞噬】、【混亂暴戾】、【非人饑餓】的情緒光點密密麻麻，如同沸騰的巖漿，充斥了整個大樓！而在雷達升級后的【情緒能量圖譜】中，整個金橡樹大廈仿佛被一層粘稠、蠕動、散發(fā)著腐朽氣息的暗綠色數據流所包裹！無數代表個體的暗綠色能量團在其中掙扎、嘶吼、互相撕咬！

“喪…喪尸…病毒…真的爆發(fā)了…”陸川聲音發(fā)干，頭皮陣陣發(fā)麻。老張頭的警告，視頻里那個“理賠員”的變異，此刻都成了殘酷的現實。97年的“孽”被重新點燃，以“金融喪尸病毒”的形式爆發(fā)了！

“陸…陸先生…我們…我們還是走吧…”老約翰腿肚子抖得像篩糠，看著那扇破碎的玻璃門如同看著地獄入口。

“走？去哪？”陸川咬著牙，指了指自己頭頂那撮在風中搖曳生輝的綠韭菜苗，“頂著這玩意兒，躲哪里都是活靶子！而且…”他眼中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綠光，“‘核心規(guī)則三’的懲罰是被病毒中斷了，不是取消了！南極那五千萬理賠還在！必須進去！找到他們的核心服務器或者最高負責人！想辦法拒絕理賠！或者…讓這棟樓徹底完蛋！物理消滅理賠源頭！”他發(fā)狠地說出后半句。

“好…完蛋…物理消滅…”陳大彪憨憨地附和著，似乎對“物理消滅”這個詞很感興趣，捏了捏砂鍋大的拳頭。

陸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和頭頂綠苗帶來的羞恥感。他看了一眼雷達，確認一樓大廳暫時沒有高密度感染體聚集，只有幾個代表【混亂游蕩】的淡紅光點在邊緣移動。

“跟緊我！別出聲！”他壓低聲音，貓著腰，帶著老約翰和陳大彪，小心翼翼地從那個破碎的玻璃門洞鉆了進去。

金橡樹大廈一層大廳，曾經象征著金融秩序與冰冷奢華的地方，此刻已淪為末日般的景象。昂貴的大理石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顯示屏、翻倒的綠植、凝固的血跡和撕爛的文件?？諝庵袕浡鴿庵氐难任?、排泄物的惡臭和那股獨特的暗綠色數據流的腐朽氣息。水晶吊燈閃爍著不穩(wěn)定的光芒，將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墻壁上。幾個身影在大廳邊緣僵硬地徘徊著，他們穿著破爛的、沾滿污跡的阿瑪尼西裝或香奈兒套裙，動作遲緩而怪異，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眼神空洞，瞳孔深處偶爾閃過一抹暗綠。他們是被病毒初步感染的低級“喪尸交易員”。

陸川三人屏住呼吸，貼著冰冷的墻壁，利用翻倒的接待臺和巨大的裝飾柱作為掩護，慢慢向電梯間挪動。陸川頭頂的韭菜苗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fā)著幽幽綠光，如同一個醒目的信標。奇怪的是，那些游蕩的低級感染體似乎對這道綠光有些…忌憚？每當綠光照到他們附近，他們的動作會變得更加遲緩和混亂，甚至會下意識地避開光源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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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王的冠冕’效果：持續(xù)散發(fā)‘嘲諷’與‘不屈’光環(huán)，對低濃度感染體產生弱化驅散效果?！?*

“有用！”陸川心中一喜，稍微松了口氣。他示意陳大彪保護好老約翰，自己則集中精神，利用雷達掃描著通往高層電梯的最佳路徑。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　?/p>

一聲清脆的電梯到達提示音，在死寂的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股遠比低級感染體濃郁百倍、充滿了瘋狂貪婪和暴戾氣息的惡臭撲面而來！陸川的雷達瞬間爆發(fā)出刺耳的尖嘯！代表【極度危險】、【高濃度感染源】的深紅警報光點如同太陽般在電梯口亮起！

只見電梯里，擠滿了“人”。不，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領頭的那個，穿著被撐破的杰尼亞西裝，體型膨脹了幾乎一倍，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灰色，布滿了暴突的暗綠色血管紋路。他的頭顱異常腫大，太陽穴兩側鼓起兩個如同腫瘤般的肉包，里面似乎有暗綠色的數據流在高速旋轉。他的眼睛完全被暗綠色的光芒吞噬，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齒，粘稠的涎水混合著暗綠色的粘液不斷滴落。他手里，還死死攥著一塊扭曲變形的鍵盤，鍵盤上沾滿了黑紅色的碎肉。

他身后，擠滿了同樣高度變異的感染體，形態(tài)各異，有的手臂異化成了巨大的數據線纜觸手，有的背后伸出由破碎顯示屏組成的翅膀（無法飛行），共同點是都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貪婪與毀滅氣息。

“吼——?。?！新鮮…能量…頂級…韭菜！??！”為首的“腫瘤頭”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暗綠色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陸川頭頂那撮醒目的綠光！那光芒，在它眼中仿佛成了世間最誘人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