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3章 韭菜拖把與歸途的混沌海（第1頁）

“暴風雪”地效飛行器，這頭從蘇聯(lián)舊夢冰封中驚醒的鋼鐵巨鳥，正以一種近乎悲壯的姿態(tài)，緊貼著南大洋咆哮的墨色浪尖，癲狂地滑行。它的引擎嘶吼著耿大爺臨時焊補的倔強，它的導(dǎo)航系統(tǒng)運行著阿強強行刷入的、混合了企鵝糞數(shù)據(jù)包的混沌算法，它的每一顆鉚釘都在承受著遠超設(shè)計壽命的、來自規(guī)則追獵和物理風浪的雙重碾壓。

機艙內(nèi)，景象比南極冰原還要混沌。

冰冷的金屬地板上，散落著幾塊沉重、漆黑、表面暗金紋路偶爾抽搐一下的金橡樹代碼碑碎片，像幾塊不愿安息的金融界祖墳磚頭。旁邊，那件破舊的混沌奇點軍大衣和斷裂的綠油油拖把桿，被老張頭用幾根從蘇聯(lián)急救箱里翻出來的繃帶，以一種極具后現(xiàn)代藝術(shù)感的方式，固定在一排銹跡斑斑的座椅上，仿佛正在接受某種神秘的混沌理療。

王姨抱著她的保溫箱，里面最后幾塊凍硬的韭菜盒子是她此刻唯一的心靈錨點。陳大彪拿著他那根徹底扭曲、只剩小半截冰企鵝掛件的“玄冰棒ProMax”，警惕地盯著艙壁每一處可疑的響動，仿佛隨時會有西裝暴徒從銹孔里鉆出來。耿大爺則在機艙尾部，對著一個不斷冒電火花的配電箱，進行著一種介于維修和破壞之間的量子態(tài)操作，嘴里念叨著“這毛子線路比華爾街套路還野”。

莎拉則霸占了駕駛艙副座，面前是從“前進”號拆下來的、屏幕碎了一半的雷達顯示器和她自己那臺貼滿秩序碎片貼紙的平板。冰藍色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同時監(jiān)控著后方可能的規(guī)則追兵、下方狂暴的海況、以及…機艙內(nèi)那群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冰墩墩。

是的，那群自稱“南極企鵝反向金融集團”的冰墩墩們，此刻正以驚人的適應(yīng)性，將這座顛簸的鋼鐵棺材，改造成了它們的…移動華爾街分部。

幾只脖子上戴著三圈項圈的“長老企鵝”，正用喙叼著亮晶晶的鵝卵石（企鵝幣），在冰冷的地板上排列出復(fù)雜而抽象的圖案，時而嘎嘎爭論，仿佛在分析K線走勢。另外幾只強壯些的，則負責看守那幾塊被它們視為“核心抵押物”的代碼碑碎片，不時用鰭狀肢拍打一下，聽聽回聲，像是在進行風險估值。更多的普通冰墩墩，則擠在舷窗邊，好奇地看著外面翻涌的混沌之海，偶爾看到巨大的冰山，會興奮地嘎嘎叫，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的“流動性挖礦”場地。

“陸總…”阿強的聲音帶著虛脫，從駕駛座傳來，他面前的控制臺布滿了被他強行接出來的數(shù)據(jù)線，像某種機械怪物的血管，“我們目前的航線…基于企鵝長老們用鵝卵石占卜出的‘混沌流向’，結(jié)合莎拉小姐對規(guī)則擾動的逆向推算，再輔以我黑進的阿根廷漁業(yè)衛(wèi)星云圖…大概、可能、也許…是往非洲西海岸的方向飄？”

“非洲？”陸川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我們?nèi)シ侵薷陕?？幫索羅斯挖鉆石還債嗎？”

“不…”莎拉頭也不回，手指在平板上飛快劃動，“根據(jù)冰墩墩的‘鵝卵石卦象’顯示，那片區(qū)域目前‘混沌濃度’極高，規(guī)則壁壘相對薄弱，且存在大量‘無主信用錨點’…簡單說，適合我們這種‘金融黑戶’登陸，并且…容易撿漏。”

“嘎！”一只負責占卜的長老企鵝適時地叫了一聲，用力點了點地板上的某個鵝卵石圖案，仿佛在肯定莎拉的翻譯。

陸川：“……”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所有反向操作，都沒這群企鵝隨便叼塊石頭算出來的計劃更野。

就在這時，莎面前的雷達屏幕突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蜂鳴！一個巨大的、散發(fā)著強烈秩序波動的光點，正在后方急速逼近！

“警告！檢測到高速規(guī)則追蹤單元！”莎拉聲音驟冷，“型號識別…‘國際清算銀行（BIS）特別審計快艇’！裝備有‘跨境資本流動監(jiān)管炮’和‘信用評級鎖定網(wǎng)’！”

“BIS？！”阿強差點從駕駛座上彈起來，“這幫管賬的怎么來了？！他們不是只盯著主權(quán)基金和跨國巨頭嗎？！”

“一百億美金懸賞，加上沃爾夫集團1%的股權(quán)，足夠讓任何‘規(guī)則守護者’變成最瘋狂的獵犬。”莎拉語氣冰冷，“他們肯定是捕捉到了代碼碑碎片散發(fā)的秩序波動！準備攔截！他們要用‘信用鎖定網(wǎng)’把我們徹底困死在海面上！”

只見后方海平面上，一艘通體銀白色、造型極其簡潔流暢、如同一把出鞘審計戰(zhàn)刀的快艇，正劈波斬浪而來！快艇船艏，一門多管射速炮般的裝置正在旋轉(zhuǎn)瞄準，炮口凝聚著令人心悸的…Excel表格般的網(wǎng)格狀光芒？！另一側(cè)，一張由無數(shù)不斷跳動的信用評級符號（AAA、BBB-、CCC+…）構(gòu)成的巨大光網(wǎng)正在緩緩展開，散發(fā)著“凍結(jié)一切資產(chǎn)流動”的可怕氣息！

“臥槽！是‘報表沖擊炮’和‘評級天網(wǎng)’！”阿強面如土色，“這玩意兒打中，咱們連人帶飛機都得被標記成‘垃圾級負資產(chǎn)’，扔進任何港口都會被海關(guān)當場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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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能干擾嗎？”陸川急吼。

“吼！看彪哥給它賬本轟穿！”陳大彪扛起棒子就要去撬武器艙門（如果這破飛機有的話）。

“物理攻擊無效！那是規(guī)則武器！”莎拉厲聲阻止，“必須用同級別的混沌干擾！或者…更硬的‘信用背書’！”

更硬的信用背書？他們現(xiàn)在全球通緝，信用是負無窮！哪來的背書？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只一直在用鵝卵石占卜的CFO長老企鵝，突然激動地嘎嘎大叫起來！它用喙拼命啄著地板上剛剛用鵝卵石排列出的一個圖案——那圖案歪歪扭扭，竟有點像…一株被啃了一半的韭菜？！

同時，它焦急地拍打著翅膀，指向王姨抱著的保溫箱！

“它…它說什么？”陸川完全看不懂這企鵝金融密碼。

“它說…”莎拉看著平板上的實時混沌語義分析結(jié)果，冰冷的臉龐出現(xiàn)一絲極其詭異的扭曲，“…它說，對方的‘評級天網(wǎng)’算法存在已知漏洞，無法有效識別‘基于實體消費錨定的非標信用憑證’…它建議…立刻向?qū)Ψ秸故疚覀兊摹餐ㄘ泝洹簿褪恰跻痰木虏撕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