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屋里空間不大,堆滿了各種改裝過的電子設備,屏幕閃爍,但相比外面的混亂,這里算得上“井然有序”。
陸川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壞賬窩”放在一個相對平穩(wěn)的、墊著防震海綿的桌子上。金光小雞好奇地探出頭,咕咕叫了兩聲,似乎對這里混雜的電磁環(huán)境有點不適應。
“現(xiàn)在安全了,說說吧,這到底怎么回事?”莎拉看向鼴鼠,“金橡樹和沃爾夫為什么對這東西如此瘋狂?”
鼴鼠搓著手,小眼睛里閃爍著八卦和貪婪混合的光芒:“這事兒說來可就話長了…根據(jù)我挖到的絕密信息碎片拼湊,金橡樹那套統(tǒng)治現(xiàn)代金融秩序的規(guī)則體系,并非憑空誕生,據(jù)說其最底層的核心代碼,借鑒或者說…掠奪自某個更古老的、甚至帶有‘魔法’或者‘神性’的原始金融契約系統(tǒng)?!?/p>
他指了指那個鳥巢和石碑:“那個系統(tǒng),據(jù)說就銘刻在類似的石碑上,而其運行,需要一個特殊的‘容器’或‘錨點’來平衡其力量,據(jù)說就是一個…用世界上最無法償還的壞賬編織的巢穴。金橡樹只得到了石碑代碼,卻失去了這個關鍵的‘平衡器’,導致他們的系統(tǒng)雖然強大,卻充滿了掠奪性和不穩(wěn)定性,容易引發(fā)周期性的危機?!?/p>
“而沃爾夫集團,”鼴鼠壓低聲音,“他們不知道從哪得知,這個‘平衡器’或者說‘巢穴’,本身如果培育得當,不僅能平衡風險,甚至能…孵化出‘價值本源’!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只…呃…雞?所以他們也想得到它,試圖掌控價值的源頭!”
莎拉皺眉:“孵化價值本源?這太荒謬了?!?/p>
“荒謬?”鼴鼠笑了,“看看現(xiàn)在的世界,金融本身不就是最大的荒謬嗎?信用、預期、信心…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能撬動萬億財富,本身不就是一種‘魔法’嗎?”
這話讓人無法反駁。
“那這塊石碑和這個巢穴,怎么會出現(xiàn)在新加坡的金庫里?”莎拉追問。
“這就涉及到一樁陳年舊案了?!饼B鼠神秘兮兮地說,“據(jù)說很多年前,有一伙膽大包天的‘金融考古學家’,從某個古老遺跡里挖出了這東西。他們知道懷璧其罪,不敢聲張,就想通過新加坡這個自由港偷偷運走研究。結果消息走漏,被當時的金管局和幾大銀行聯(lián)手圍堵,東西沒運出去,就被秘密存放在了濱海灣金沙最底層的金庫里,對外宣稱是‘特殊抵押物’。這么多年,知情者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也就漸漸被遺忘了。直到這次金融風暴,規(guī)則松動,它的波動才又被金橡樹和沃爾夫捕捉到?!?/p>
真相逐漸清晰。
陸川看著桌子上的鳥巢和小雞,所以,自己手里捧著的,是足以動搖甚至重塑現(xiàn)代金融秩序的…原初代碼和平衡器?
就在這時,棚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驚呼!
老卡恩急匆匆地跑進來,獨眼里帶著驚恐:“鼴鼠!不好了!‘討債的’來了!”
“討債的?”鼴鼠臉色一變,“誰的人?沃爾夫?金橡樹?”
“不是他們!是…是‘群島’自己的‘討債者’!他們好像…沖著你帶來的這幾個客人來的!”老卡恩指著陸川。
話音剛落,棚屋那簡陋的鐵皮門就被“砰”地一聲踹開了!
門口,站著三個身影。
并非彪形大漢,而是三個看起來極其…詭異的人。
左邊一個,干瘦如同骷髏,穿著一身沾滿油污、卻依稀能看出原本是頂級定制款的破西裝,手里拿著一個巨大的、不斷有數(shù)字滾動的算盤,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詞地計算著什么:“…逾期罰息…復利…資產(chǎn)折舊…”
中間一個,是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涂著夸張的、已經(jīng)花掉的口紅,手里拿著一個擴音喇叭,身上掛滿了各種欠條、法院傳票和資產(chǎn)凍結令的復印件,她一開口,聲音尖銳刺耳,帶著強大的精神攻擊:“還錢!還錢!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們的信用已經(jīng)破產(chǎn)!立刻履行債務!”
右邊一個,則是個沉默的身影,籠罩在寬大的黑袍里,看不清面容,手里拖著一條粗大的、由無數(shù)斷裂的合同條款構成的黑色鎖鏈,鎖鏈拖在地上發(fā)出冰冷的嘩啦聲,散發(fā)著“強制執(zhí)行”的可怕氣息。
這三個人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針對“欠債者”精神層面的壓迫感!
“是…是‘壞賬群島’的‘清收三人組’!”鼴鼠聲音發(fā)抖,“算死草,催命婆,鎖鏈王!他們…他們怎么會找上你們?你們剛來就欠了群島的錢?”
陸川看著這三人,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絲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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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這三個人并非真正的生命體,而是由島上沉淀的無數(shù)壞賬的怨念、無法執(zhí)行的裁決和失敗的追討行動所凝聚而成的…規(guī)則實體!是“壞賬群島”這個特殊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