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老血(主要是郁結之氣)終于沒能忍住,從陸川口中噴了出來,化作一道凄美的小彩虹,濺射在武館斑駁的水泥地上。
“陸先生!”老約翰嚇了一跳。
“師傅!吐血了!內(nèi)傷!”陳大彪也停下打樁,緊張地看過來。
老張頭停下拖地,渾濁的目光掃過地上那攤血(和旁邊的企鵝糞污漬),默默地從旁邊水桶里舀了點水,沖了沖,然后繼續(xù)拖。動作行云流水,仿佛在說:小場面,都是垃圾,一起倒了。
陸川虛弱地擺擺手,示意自己死不了。他顫抖著手指,點開手機銀行APP。果然,賬戶余額里,靜靜地躺著:$500,001。00。那一美元,大概就是賣基地的錢。
五十萬美元!
盈利!
赤裸裸的盈利!
雖然系統(tǒng)還在深度凍結,但陸川仿佛已經(jīng)聽到了那熟悉的、催命的警告聲在虛空回蕩!他感覺自己頭頂那個小綠點都在隱隱發(fā)燙,隨時可能再次破土而出,綠光閃耀!
“不行!這錢是燙手山芋!是催命符!必須立刻!馬上!虧掉!”陸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眼中燃燒著破釜沉舟的綠光,“而且是災難級的虧損!負負得正那種極小概率風險都給我滾開!要虧得干干凈凈!虧得蕩氣回腸!虧得華爾街的棺材板都蓋不??!”
他的目光,如同餓了三天的野狗看到了肉包子,猛地釘在了墻角那個…被他遺忘許久的、落滿灰塵的油布包裹上——那里面,是差點引發(fā)血案和喪尸危機的成人用品廠專利圖紙!
一個瘋狂的計劃,瞬間在他被盈利恐懼支配的大腦中成型!
“約翰!陳師傅!張大爺!”陸川的聲音帶著一種殉道者的狂熱,“我們的救贖之路!我們的虧錢大業(yè)!就在眼前了!”
他一個箭步?jīng)_到墻角,如同搶奪圣物般抱起那個油布包裹,用力拍打著上面的灰塵,眼神熾熱:“看到?jīng)]!這里面!裝著人類最原始的沖動!也裝著華爾街最不屑的…下沉市場剛需!更裝著…我們虧光這五十萬的唯一希望!”
老約翰茫然:“成人用品?陸先生…這…這能虧錢?我聽說這行業(yè)利潤很高啊…”
“膚淺!”陸川痛心疾首,“那是普通的成人用品!我們手里這個,是差點被陳師傅當成‘混元金斗圖’撕碎的…反向?qū)@?!”他猛地扯開油布,抽出那張畫著極其像男性生殖器官的硅膠制品核心震蕩結構圖,指著上面復雜的公式和陳大彪那歪歪扭扭的“直搗黃龍”批注。
“想想看!我們拿著這玩意兒,去收購那家已經(jīng)倒閉八百年的成人用品廠!用這五十萬美金!全砸進去!升級設備?不!我們要做的是…反向升級!”陸川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反向升級?”陳大彪撓頭。
“對!”陸川一拍大腿,“別人做情趣用品,追求的是刺激、隱秘、高科技!我們反著來!我們要做…最養(yǎng)生!最公開!最低科技含量的情趣理療儀!”
他唾沫橫飛地描繪著藍圖:
“專利核心不是高頻震蕩嗎?我們給它反向降頻!調(diào)到跟廣場舞大媽拍打穴位一個節(jié)奏!不是追求隱秘嗎?我們給它做成…便攜式廣場舞伴奏理療棒!外觀?就按陳師傅的‘混元金斗掌’理念來!要古樸!要大氣!最好能刻上‘打通任督二脈’、‘氣血調(diào)和’、‘專治腰肌勞損’!目標客戶?就是華爾街最鄙視的…廣場舞大媽天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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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個畫面!”陸川激動地揮舞著圖紙,“大媽們?nèi)耸忠桓煸鸲防懑煱簟?,一邊跳著《最炫民族風》,一邊用這玩意兒拍打著老寒腿、腰眼子!背景音樂是‘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畫面里是硅膠棒在‘直搗黃龍’式按摩穴位!這玩意兒能賣出去?華爾街的精英們看了都得集體腦溢血!金橡樹的棺材板都得氣到自燃!這絕對是一場災難級的商業(yè)行為藝術!五十萬?分分鐘虧得底褲都不剩!搞不好還能倒欠一屁股專利侵權費!”
老約翰聽得目瞪口呆,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陳大彪則眼睛一亮,指著圖紙上自己寫的“直搗黃龍”,甕聲甕氣地問:“這…這招式…也能…按摩穴位?”
“能!太能了!”陸川斬釘截鐵,“陳師傅,這就是您洪興武學造福人類、反向收割華爾街的起點!您就是我們的首席技術官…呃…首席穴位指導!”
一直沉默拖地的老張頭,此時停下了動作,渾濁的目光掃過那張圖紙,又看了看興奮的陸川和茫然的陳大彪,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堆被企鵝糞腐蝕的鋼架樣本上。他那干癟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拎起拖把,走向那堆樣本,仿佛在考慮該從哪里下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