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3章 韭菜拖把與遺忘墳場的暗盤交易（第1頁）

遺忘墳場外匯交易中心舊址。

斷壁殘垣如同巨獸的骨骸，沉默地訴說著昔日資本狂潮的洶涌與退卻后的凄涼。破碎的顯示屏上凝固著早已失效的K線圖，焦黑的地面殘留著交易員絕望焚毀賬本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紙張霉味、電路板焦糊味以及…凝固的恐慌的氣息。這里的規(guī)則似乎都比其他地方更脆弱、更扭曲，空間時不時會產生細微的褶皺，仿佛隨時會塌陷成某個虧損賬戶的無底洞。

陸川獨自一人行走在這片廢墟中，腳步落在碎玻璃和灰燼上，發(fā)出細微的聲響，在這死寂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清晰。他體內那微型的金融市場謹慎地運轉著，感知著周圍異常脆弱且充滿惡意的規(guī)則環(huán)境。懷中的鳥巢被他用特殊手段隱藏了氣息，但‘小金’依舊盡職地散發(fā)著微弱的平衡金光，抵御著此地無所不在的“貶值”力場。

約定的時間將至。

他來到舊址中央，那里原本是最大的交易大廳，如今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布滿裂縫的圓形坑洞，仿佛是整個墳場絕望情緒的匯聚點。

坑洞邊緣，一個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不是預想中金橡樹那些穿著筆挺西裝、眼神冰冷的規(guī)則獵手。

而是一個…穿著皺巴巴交易員馬甲、頭發(fā)凌亂、眼窩深陷、手里還緊緊抓著一個早已黑屏的藍牙耳機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來不像戰(zhàn)士，更像是一個被困在時間循環(huán)里、經歷了無數次爆倉卻無法解脫的悲慘交易員。他身上散發(fā)著濃郁的“輸家”氣息和“風險厭惡”波動，與這遺忘墳場的氣質完美融合。

但陸川沒有絲毫大意。他知道，金橡樹派來的人，絕非凡俗。

“你…就是那個用‘結構化報價’的？”中年男人抬起頭，眼神麻木，聲音沙啞，仿佛很久沒說過話，“我是‘復盤者’喬伊（JoeytheReviewer），負責本次…暗盤接觸?！?/p>

暗盤接觸？這稱呼有點意思。

“我是陸川?！标懘ㄆ届o回應，“金橡樹派你來…復盤什么？”

“復盤一切?！眴桃林噶酥缸约旱哪X袋，又指了指周圍的廢墟，“復盤過去的錯誤，復盤潛在的風險，復盤…你的報價。”

他拿出一個老舊的、帶著物理按鍵的金融計算器（在這地方顯得格外違和），開始旁若無人地按起來，嘴里念念有詞：“…韭菜群島稅收收益權…未來現金流貼現…假設增長率樂觀…風險溢價不足…黑洞ABS清償承諾…基于極其樂觀的假設…幾乎等于信用違約…圣禽祝?！瓱o法量化…風險極高…”

他一邊計算，一邊搖頭，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仿佛正在評估一筆注定血本無歸的投資。

“綜合評估…”他最終抬起頭，眼神絕望地看著陸川，“…你的報價…內在價值（IntrinsicValue）為負無窮大…甚至不如一張廁紙…廁紙至少還有物理用途…”

陸川并不意外這個結果，他淡淡道：“但你們還是同意見面了。說明你們看到的，不止是這份報價的‘內在價值’?！?/p>

喬伊那麻木的臉上，極其艱難地擠出一絲像是微笑的扭曲表情：“…沒錯…我們看到的是…‘波動率價值’（VolatilityValue）…和…‘戰(zhàn)略干擾價值’?！?/p>

“哦？”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波動率源頭’?！眴桃两忉尩?，語氣像是在做一份冷酷的研報，“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規(guī)則混亂和不可預測的事件。這對于尋求‘穩(wěn)定’和‘控制’的金橡樹來說是風險…但對于某些…‘偏好波動率’的投資者來說…卻是…資產?！?/p>

“所以，你們想投資‘我’這根‘波動率’？”陸川挑眉。

“不完全是。”喬伊搖頭，“我們想…‘風險對沖’?！?/p>

他頓了頓，終于說出了真實目的：“薇薇安·銳刻女士托我給您帶個話?！?/p>

薇薇安·銳刻！金橡樹的高層！果然是她！

“她提議：金橡樹可以暫緩甚至取消本次增發(fā)，并且…提供一筆‘過渡性貸款’，用于支付你們那‘黑洞ABS’的利息?！?/p>

條件極其優(yōu)厚！但陸川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代價是什么？”他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