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質(zhì)勘探隊”的到來,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池塘,在白魚灘鎮(zhèn)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吉普車、制服、還有那些看起來就很高科技的儀器,無不吸引著鎮(zhèn)上居民好奇的目光。
楚星玄的心也隨著那輛吉普車的到來而提了起來。機會?還是陷阱?這群人真的是普通的地質(zhì)勘探隊員嗎?還是“守護之翼”偽裝,前來善后和搜尋漏網(wǎng)之魚的?
他按捺住立刻湊上去的沖動,依舊每天去學校代課,但注意力早已飛到了鎮(zhèn)公所方向(勘探隊臨時辦公室設在那里)。他讓陳大叔幫忙留意著打聽消息,自己則更加仔細地觀察著那幾個隊員的一舉一動。
一共五個人。領隊是個四十歲左右、表情嚴肅、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被稱為“吳工”。兩個年輕些的隊員主要負責搬運設備和操作儀器,皮膚黝黑,話不多,看起來像是常年跑野外的技術員。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文書或后勤的年輕女孩,總是拿著個平板電腦記錄著什么。最后一位則有些特殊,是個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被稱為“吳教授”,似乎是吳工的父親或者老師,對當?shù)氐牡刭|(zhì)地貌顯得異常感興趣,經(jīng)常拉著鎮(zhèn)上的老人問東問西。
他們的言行舉止、裝備細節(jié),看起來確實很像一支正規(guī)的勘探隊。但楚星玄敏銳地注意到,那兩個年輕技術員的站姿和眼神,帶著一種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痕跡,絕非普通技術人員那么簡單。而且他們的儀器中,有幾臺的能量波動特征,與他記憶中“守護之翼”的掃描設備有微弱的相似之處。
是了,這很可能就是“守護之翼”的外圍人員或者合作單位,以勘探的名義,行調(diào)查封鎖之實!
風險極大!但如果操作得當,危險中也蘊含著巨大的機會!
這天傍晚,陳大叔帶回消息:勘探隊確實在找向?qū)?,要求熟悉黑風澗周邊地形,而且……還需要一個能寫會算、幫忙整理記錄和數(shù)據(jù)的人!原來的文書女孩好像水土不服病倒了!
楚星玄的眼睛瞬間亮了!就是現(xiàn)在!
他立刻對陳大叔說:“大叔,您看……我能行嗎?我字寫得還行,也會用電腦(平板應該差不多吧?),數(shù)學也不錯。而且我好歹也在山里轉(zhuǎn)過(指遇險),對地形有點概念?!?/p>
陳大叔有些猶豫:“那黑風澗可邪乎,而且勘探隊干的活累得很……”
“我不怕累!我就想掙點錢,早點還您人情,也好早點聯(lián)系家里?!背切[出充分且合理的理由。
陳大叔想了想,覺得這后生確實不容易,有個正經(jīng)活計也好,便點頭:“成!我這就帶你去問問!成不成看人家意思?!?/p>
來到鎮(zhèn)公所臨時辦公室,吳工正為缺人手而皺眉??吹疥惔笫鍘淼某切舷麓蛄苛藥籽?,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太瘦弱了,不像能跑山路的。我們要的是能干活的?!?/p>
楚星玄連忙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說:“吳工,我叫楚小玄。體力活我可能差些,但整理記錄、數(shù)據(jù)錄入、甚至簡單的地形草圖我都能做。我大學學的是相關專業(yè)(隨口胡謅),基本的地質(zhì)知識也懂一些?!彼桃獗憩F(xiàn)出一定的專業(yè)素養(yǎng),但又不過分突出。
這時,那位吳教授正好從里屋出來,聽到楚星玄的話,感興趣地問道:“哦?你還懂地質(zhì)?說說看,這白魚灘鎮(zhèn)的地層主要是什么年代的?有什么特點?”
來了!考驗!
楚星玄心念電轉(zhuǎn),他哪懂什么具體年代?但之前代課和聽老人閑聊,加上自己的觀察,也不是全然無知。他努力回憶著看到的巖層和聽說過的信息,結合一點模糊的地理常識,謹慎地回答:“具體年代我不太確定,但看起來主要是沉積巖,應該比較古老??拷訛┑牡胤接轩Z卵石層和沙土層,說明經(jīng)歷過水流搬運。聽說后山那邊巖層更硬,顏色發(fā)黑,可能含有某種礦物?前段時間下雨好像還沖下來一些特別的石頭……”
他故意模糊重點,卻巧妙地把話題引向了“后山”和“特別的石頭”。
吳教授果然被吸引了,扶了扶老花鏡:“特別的石頭?什么樣的?”
楚星玄做出回憶的樣子:“就是……比普通石頭重點,顏色深些,好像……還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他不敢描述能量感,只能用模糊的詞匯。
吳教授和吳工對視了一眼,眼神都有些變化。
“嗯,觀察力還不錯。”吳教授點點頭,對吳工說,“整理記錄確實需要個細心人,小張病著,總不能讓小王小李他們一邊扛設備一邊記數(shù)據(jù)吧?我看這后生可以試試?!?/p>
吳工沉吟了一下,似乎也覺得有道理,終于松口:“那行吧。試用一天,一天五十,干得好再加。明天一早出發(fā),自帶干糧和水,跟不上隊伍或者活干得不好,立馬走人?!?/p>
“謝謝吳工!謝謝吳教授!”楚星玄連忙道謝,心中暗喜。第一步,成功!
第二天天不亮,楚星玄就帶著陳大嬸準備的干糧和水壺,準時到鎮(zhèn)公所集合。
勘探隊的吉普車只能開到山腳下,剩下的路全靠雙腿。那兩個年輕技術員——小王和小李,果然體力驚人,背著沉重的設備包依然步履如飛。吳工和吳教授也是常跑野外的,速度不慢。
楚星玄咬緊牙關,拄著木棍,拼命跟上。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每走一步都氣喘吁吁,汗水濕透了衣服。但他愣是一聲沒吭,緊緊跟著隊伍,同時努力記憶著路線和周圍的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