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0章 脆弱的平衡與各自的籌碼（第1頁）

黑暗中，喘息聲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防火門隔絕了大部分轟鳴和嘶吼，但依舊能感覺到門外令人不安的撞擊和刮擦聲，以及那仿佛來自深淵的、越來越清晰的恐怖咆哮。

“巡狩者”正在靠近。

但此刻，疏散通道內(nèi)的氣氛卻比門外更加凝滯、更加致命。

蒙面人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匕首，死死釘在楚星玄的口袋上——更準確地說，是釘在那枚剛剛大發(fā)神威、此刻卻光芒黯淡的青銅袖扣上。

“鑰匙……就在附近?！彼种貜?fù)了一遍，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他手中那顆逐漸暗淡的共鳴石，正散發(fā)出微弱的、與袖扣頻率隱隱呼應(yīng)的波動。

楚星玄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大腦因精神力枯竭而嗡嗡作響，身體各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但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暴露帶來的致命危機感。

完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怎么辦？拼死一搏？對方狀態(tài)明顯比他好，而且手段詭異，硬拼死路一條！矢口否認？共鳴石的指向性如此明確，否認毫無意義！

電光石火間，楚星玄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承認！但必須掌握主動權(quán)！

他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虛弱卻帶著幾分譏誚的笑容，聲音因脫力而沙啞，卻故意放緩了語速，帶著一種奇異的鎮(zhèn)定：“……所以，你費盡心思，弄出這么大動靜，甚至差點把‘巡狩者’引來，就是為了……它？”

他輕輕拍了拍口袋，袖扣的輪廓隱約可見。

蒙面人眼神一凝，顯然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yīng)。握緊短刃的手指微微松動了一絲，警惕中多了一絲探究：“你知道它是什么?！?/p>

“守門人之鑰的碎片，不是嗎？”楚星玄直接點破，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尋常物品，“或者說，編號071，‘守門人的低語’？”

蒙面人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更加危險：“你果然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個不小心撿到燙手山芋的倒霉蛋。”楚星玄苦笑一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人畜無害和無奈，“一個被‘守護之翼’軟禁研究，又被‘神啟’追殺，現(xiàn)在還要被你這來歷不明的家伙盯上的……普通市民?！?/p>

他巧妙地將自己置于弱勢和“受害者”的位置，試圖降低對方的敵意，同時點出自己面臨的多方困境，暗示情況的復(fù)雜性。

“普通市民可不會Ω-07的頻率，更不會知道這么多?！泵擅嫒死湫?，顯然不信。

“如果我說，是它教我的，你信嗎？”楚星玄指了指口袋，半真半假地說道，“自從撿到它，我就沒遇到過好事，但也莫名其妙會了點東西。不然你以為我怎么從‘守護之翼’的眼皮子底下溜到這里來的？”

他再次將一切推給袖扣的神秘和自身的“運氣”（或者說倒霉）。

蒙面人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假。共鳴石的光芒微微閃爍，映照著他面罩下閃爍不定的眼神。

“把它給我?！弊罱K，他伸出手，語氣不容拒絕，“它不是你能擁有的東西。交出來，或許我可以考慮帶你離開這個即將毀滅的地方?！?/p>

楚星玄心中冷笑。交出去？交出去自己就徹底失去了價值，下場只會更慘！

他搖了搖頭，語氣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給?！?/p>

蒙面人周身殺氣瞬間暴漲！短刃再次泛起幽光！

“除非，”楚星玄搶在他動手前快速說道，“我們做個交易。真正的交易?！?/p>

“交易？”蒙面人語氣森然，“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和我談交易？”

“就憑‘鑰匙’在我手里。”楚星玄深吸一口氣，壓住喉嚨里的腥甜，“就憑只有我知道怎么和它‘溝通’——剛才你也看到了，沒有我，你就算拿到它也未必有用，反而可能像剛才那樣引來更大的麻煩。就憑……現(xiàn)在想搶這東西的，不止你一個?！刈o之翼’的高層，‘神啟’的瘋狗，還有門那邊不知道什么東西……你確定要在這里和我火并，然后被他們一鍋端？”

他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敲在對方最敏感的地方。點明鑰匙的“認主”特性，強調(diào)懷璧其罪的共同困境，指出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