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雖有遲疑,卻不敢違逆佛宗之意,最終還是派人將林雨引向了關(guān)押白羽的天牢。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鐵鏈拖地的脆響格外刺耳。
林雨被侍衛(wèi)引到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前,當(dāng)看清牢中那道蜷縮的身影時(shí),她渾身猛地一僵。
五年折磨,白羽早已沒了當(dāng)年青竹小苑里的清俊模樣。
破舊的囚衣沾滿血污與塵土,裸露的肌膚上布滿深淺交錯(cuò)的疤痕,手腕腳踝被鐵鏈勒出猙獰的血痕。
他低垂著頭,長發(fā)凌亂地遮住臉龐,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空!”林雨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既有悲痛,更有刺骨的寒意,“你抬頭看看我!”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白羽死寂的身體微微一震,緩緩抬起頭。
那一瞬間,林雨倒抽一口涼氣,連退兩步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只見白羽的雙眼早已沒了往日的清澈,半紅半黑的瞳孔里翻涌著濃郁的戾氣與死寂,像一頭被囚禁許久的兇獸,只剩本能的惡意。
“師姐……”白羽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帶著一絲驚喜,“你終于來了?!?/p>
“我來了。。?!绷钟陱?qiáng)撐著怒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來問你!師尊待你如親子,小智視你如親兄,你為什么要?dú)⑺麄??為什么要燒毀青竹小苑!?/p>
“殺他們?”白羽愣住了,臉上的神情由驚喜變得錯(cuò)愕,而后猛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凄厲又絕望,震得鐵鏈嘩嘩作響,“是我殺的嗎?師姐,連你也信這鬼話?”
“不是你是誰?”林雨猛地指向他,淚水終于忍不住滾落,“城主柳擎說,在你身上搜出了火種,和青竹小苑的火源一模一樣!你還有什么好辯解的!”
“火種?”白羽眼中的戾氣驟然暴漲,猩紅的瞳孔幾乎要吞噬最后那點(diǎn)黑色,“我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何德何能??!”
他猛地掙扎著起身,鐵鏈死死拽住他的四肢,卻擋不住他眼底的瘋狂與悲愴:“我被關(guān)在這里五年!
日日盼著你能來救我,可你呢?你和他們一樣,都覺得是我殺了師尊和小智!”
林雨被他眼中的絕望刺得心頭一痛。
可想到師父和小智慘死的模樣,又立刻硬起心腸:“若不是你,為何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你?你若無辜,為何不辯解?”
“辯解?”白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咳出一口血沫,濺在冰冷的地面上,“我辯解,誰會(huì)信?”
林雨看著白羽這副凄慘的模樣,心中的恨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你說不是你,那為何你身上有火源?單說師尊,他有修為在身,如果不是身邊之人,怎么會(huì)悄無聲息地就被大火吞噬?你拿出證據(jù)來?。 绷钟赀煅实乜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