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競技場的喧囂與晚宴的暗流皆作塵煙,皮特卸下一身疲憊,在六角城堡的客房里酣暢淋漓地睡了個安穩(wěn)覺。次日晨光熹微,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床榻上,前一晚與露娜徹夜長談未來的他,竟絲毫不見倦意,還能精神抖擻地整束行裝,率軍踏上返回嶺南郡的歸途。
剛踏入嶺南郡地界,老丈人費爾南多大公早已帶著親衛(wèi)在城門口熱情相迎。鎏金的盔甲在晨光下熠熠生輝,大公臉上的笑容比春日暖陽還要和煦。接風(fēng)宴上,郡里的貴族們紛紛起身敬酒,贊譽之詞如潮水般涌向皮特——有夸他競技場奇謀破敵的,有贊他為嶺南郡爭光的,酒過三巡,大公更是拍板敲定,擇日為他與露娜舉辦訂婚儀式,滿座頓時響起陣陣祝福的掌聲。
“糟了!房子!婚房還沒著落呢!”皮特突然一拍腦門,酒意瞬間醒了大半。如今灰龍堡的基地只剩斷壁殘垣,磚石瓦礫堆得老高,總不能讓露娜這嬌滴滴的未婚妻,跟著自己在廢墟里辦喜事吧?深受華夏文化“安家方能立業(yè)”熏陶的他,當(dāng)即攥緊拳頭立下flag:“金屬之城必須盡快支棱起來!三天之內(nèi),先把地基重新規(guī)劃好!”
他向來對權(quán)勢地位、旁人眼光毫不在意,可一想到露娜的幸福,渾身瞬間充滿了干勁。“沒房的男人算不得真漢子!以前窮,倆人一起打拼也沒啥;可現(xiàn)在咱明明不差錢,哪能委屈了媳婦!”皮特越想越堅定,連喝酒的心思都沒了,滿腦子都是金屬之城的建造圖紙。
晚宴過后,費爾南多大公將皮特單獨叫進書房。燭火搖曳,映得書架上的古籍泛著溫潤的光,大公坐在紅木椅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開門見山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應(yīng)對朝堂的暗流?”
“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拿的利益一樣不松手!”皮特靠在椅背上,語氣直白,滿是他一貫簡單粗暴的處世哲學(xué)。
“我還以為你心里有數(shù)。”大公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政治場就是個大染缸,哪怕你只想守著自己的領(lǐng)地,也躲不過風(fēng)浪。如今各方勢力都盯著你——國王想拉你當(dāng)棋子,雷諾背后的貴族想除你,連公主那邊也對你寄予厚望。你這么出風(fēng)頭還硬氣,人家要么拉攏,要么就使絆子,你真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對這些?”自家女兒的終身大事系在這年輕人身上,他不得不替露娜多操心幾分。
“準(zhǔn)備?根本用不著!”皮特滿臉自信,身子微微前傾,“老丈人,您忘了咱之前分析的局勢?只要國王還在位,這艾薩克帝國就翻不了天。別看陛下平日里和和氣氣像個鄰家大叔,要是沒兩把掌控朝堂的刷子,王位早被他那兩個兒子搶了。上次皇宮投毒事件,明眼人都知道有人急著上位!國王這么精明,哪能讓同樣的戲碼再上演?我現(xiàn)在就缺時間——只要把金屬之城建好,把灰龍堡的根基扎穩(wěn),管他外面是戰(zhàn)亂還是陰謀,我自巋然不動!”
大公皺起眉頭,眼神里滿是疑惑:“我就不明白了,你那領(lǐng)地都成廢墟了,就靠你那些追隨者和蝎子,咋和國家軍隊抗衡?真要是有人派兵來攻,你拿什么擋?”
憑啥?自然是憑超前時代的冶煉技術(shù)、空間戒指里數(shù)不清的財富、能隨時召喚的變異契約生物,還有灰龍山脈下富得流油的鈦鐵礦!這些壓箱底的底牌,皮特自然不會輕易示人,只是笑著打哈哈:“老丈人您放心,我心里有譜,保證不讓露娜受委屈?!?/p>
費爾南多大公瞧著女婿胸有成竹的模樣,既欣慰他的沉穩(wěn),又擔(dān)憂他太過冒進。年輕人敢闖是好事,便將自己在朝堂摸爬滾打幾十年的經(jīng)驗傾囊相授——從貴族間的利益交換,到軍隊調(diào)動的暗語,再到如何辨別身邊人的忠心。兩人從月上中天聊到東方泛起魚肚白,燭火燃盡了半截,皮特聽得頻頻點頭,收獲頗豐,卻總覺得老丈人話里有話,似乎還有些關(guān)于皇室的隱秘沒說透。
回到住處時,天已微亮。露娜早已披著外衣等候在房內(nèi),見他回來,立刻上前幫他脫下沉重的外套,窩進他懷里,聲音輕柔得像羽毛:“父親和你聊了一整晚?那些權(quán)力爭斗,我真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和你守著領(lǐng)地過日子就好?!?/p>
“那可不行!男人就得扛起責(zé)任,不光要護著你,還要護著咱們的家?!逼ぬ鼐o緊摟著她,鼻尖縈繞著她發(fā)間淡雅的花香,心里滿是柔情。自幼無依無靠,在貧民窟的爾虞我詐中摸爬滾打多年,如今身處這個看似野蠻危險,卻能憑實力掌控命運的異世界,他終于找到了久違的歸屬感。
他雖選擇傾向公主一方,卻不意味著盲目效忠。在他看來,世間大多數(shù)事都是利益交換,唯有愛情與道義千金不換。“做我想做的事,拿我該拿的利益”,這句話他在心里默念了無數(shù)遍,早已成了行事的準(zhǔn)則。
“我就想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逼ぬ剌p撫露娜的肩頭,聲音溫柔,“別人都說我是好人,可好人也有私心——你,就是我最大的私心?!?/p>
“其實,我真正的名字叫皮特,不是凱恩?!豹q豫了許久,他終于下定決心,說出了藏在心底的秘密。在這個世界,“凱恩”是男爵的代號,只有“皮特”才是那個從地球穿越而來的自己。
“我早知道啦!”露娜突然狡黠一笑,眼眸彎成了月牙,“第一次見面時,你在心里默念自己名字,我就記住了這個特別的稱呼。契約生物能感知主人的心意,我知道每個人都有些不想說的小秘密?!彼D了頓,聲音更輕,帶著幾分羞澀,“其實我早就料到你會來嶺南郡,還特意在訓(xùn)練場等你交手。我是靈魂行者,能隱約聽見人靈魂的聲音,所以從一開始,你心里的想法、你的過往,我就門兒清?!?/p>
“好家伙,這不就是活體測謊儀嘛!”皮特咋舌,沒想到自己的秘密早被露娜看穿,倒也松了口氣——不用再刻意隱瞞的感覺,格外輕松。
“但除了名字,你從沒騙過我。”露娜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神里滿是溫柔,“你的靈魂干凈得像片沒被污染的凈土,沒有貪婪的算計,只有對生活的認(rèn)真和對我的在意,我才會一次又一次被你吸引?!?/p>
皮特夸張地喊了聲“疼”,一把抓住她戴著“血腥女皇”臂甲的手。這神奇的臂甲此刻縮成了貼合手腕的大小,卻絲毫未減其力量,泛著冷冽的金屬光。“這哪是騙?是我魅力太大,你招架不住!”皮特耍起無賴,將她摟得更緊,“任他朝堂陰謀詭計,我自揮斥方遒!先把金屬之城蓋起來,給你一場全帝國最風(fēng)光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皮特的媳婦,是最幸福的!”
欲知皮特如何快速推進金屬之城的建造?朝堂的暗流又會如何波及灰龍堡?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