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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血脈污垢與齒輪寒光（第1頁）

上回說到，二皇子對著生養(yǎng)自己的親娘，眼底翻涌著狠戾，指尖惡咒驟然凝現(xiàn)。方才還蔫頹垂落的地獄曼陀羅，竟似飲了精血般瞬間迸發(fā)妖異生機(jī)，墨色藤蔓如活物般瘋纏而上，尖細(xì)的根須穿透衣料，徑直扎進(jìn)第二皇妃的皮肉里，在她骨血中瘋狂攀附。

第二皇妃喉間嗬嗬作響，嘴巴張到極致卻發(fā)不出半分聲音，枯槁的手顫抖著朝二皇子伸去，渾濁的眼里盛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與哀慟。而二皇子只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隨手丟棄的、礙眼的垃圾。

“再見了，我的母親。若我能把這皇位坐穩(wěn)，會記得你這最后的寵溺?！倍首用鲆幻剁辏锩娲T大的蚊子肚子泛著紅光，他指尖摩挲著琥珀，眼神貪婪。

“呸！真他娘的惡心！”

寶庫大門“吱呀”被推開，皮特拎著柄長刀走出來，刀刃上還沾著剛才劈砍藤蔓的汁液，他斜睨著二皇子，語氣里滿是不屑：“老子活這么大，就沒見過你這么狼心狗肺的東西！殺母求榮，豬狗不如！今天老子不把你剁成肉醬，就不姓皮！”

他往前踏了一步，腳下石子被踩得咯吱響，周身氣勢暴漲，像頭即將撲食的猛虎：“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動歪心思，還想拿命換力量？我看你是嫌死得不夠快！”

“你這個外來人懂個屁！你這個在山上長大，從荒山野林子里鉆出來的野東西！”二皇子雙目猩紅如血，指甲死死摳進(jìn)掌心，指節(jié)泛白得像朽木枯骨，字字都咬著牙往外蹦，“我是帝國二皇子！我母妃是正兒八經(jīng)的第二皇妃！可這賤人——”

他驟然歇斯底里，抬腳狠狠踹翻案邊鎏金纏枝紋花瓶——青瓷崩裂的脆響刺耳尖銳，碎瓷四濺著扎進(jìn)地毯，濺起星點金粉。他指著空無一人的角落瘋狂嘶吼，嗓音破得像被利爪撕碎的粗麻布：“她進(jìn)宮前，早就是那酒館老板的枕邊人了！天大的笑話！我他媽竟是個卑賤酒保的種！這不是我的命！若不是她當(dāng)年和那野男人成過親，我現(xiàn)在就是阿西莫夫家族正統(tǒng)的血裔，儲君之位本就該是我的！那至高無上的一切，本該就是我的！”

他吼到聲嘶力竭，胸腔劇烈起伏著，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猛地，那股撐著他的戾氣像被抽走般，整個人踉蹌著撞在鎏金柱上，膝蓋一軟便重重砸在滿地碎瓷里——尖銳的瓷片扎進(jìn)褲管，滲出血跡也渾然不覺。

他雙手撐著冰涼的地面，頭抵著掌心，粗重的喘息漸漸變成細(xì)碎的嗚咽，最后竟像個孩童般放聲痛哭?！皯{什么……憑什么……”破碎的字句混著眼淚砸在瓷片上，“那本該是我的……阿西莫夫的姓氏，東宮的位置……都該是我的啊……”

哭聲越來越低，最后只剩肩膀不停顫抖，背脊佝僂得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唯有那雙眼還死死盯著某處，盛滿了不甘與猩紅。

“嘖嘖，真是不知廉恥、黑白不分的東西?！逼ぬ芈龡l斯理卷著袖口，銀扣軍靴碾過地上碎瓷，“咔嗒”一聲脆響像冰錐扎進(jìn)耳膜。他每往前一步，投在二皇子身上的陰影就沉一分，幾乎要將人整個罩住。

“老皇帝把你這野種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讓你在宮里穿金戴玉——往好聽了說，是念著你娘那點舊情，愛屋及烏給你口飯吃，也算給她留最后幾分體面；往難聽了，就是怕這腌臜事傳出去，臟了阿西莫夫家族的門楣！你倒好，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蹬鼻子上臉地瘋！”

二皇子猛地抬頭，眼底猩紅得要滲出血，被碎瓷劃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在地上狠狠一撐，竟不管不顧地朝皮特?fù)溥^去，嘶吼震得人耳膜發(fā)顫：“你放屁！我娘才不是腌臜貨！我更不是野種！”

可他剛撲到半空，就被皮特抬膝狠狠頂在胸口——“咚”的一聲悶響，他像斷線的破布娃娃似的砸回碎瓷堆里，嘴里當(dāng)即噴出血沫，腥甜氣混著瓷土味散開。皮特上前一步，軍靴死死踩住他手腕，鞋跟碾著骨節(jié)來回擰轉(zhuǎn)，疼得他渾身痙攣，指縫里的血順著地磚紋路蜿蜒。

“不是野種？”皮特嗤笑出聲，俯身湊到他耳邊，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那你倒是說，你是姓阿西莫夫，還是姓當(dāng)年那個酒館老板的賤姓？你娘要是真干凈，怎會連你生辰都不敢寫進(jìn)宗譜？換做老子當(dāng)年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這種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早扔去后山喂野狗了，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還輪得到你在這撒野狂吠？”

這話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二皇子最痛的疤上。他猛地偏頭，唾沫星子帶著血沫狠狠濺在皮特手背上，瘋了似的扭動掙扎：“別在這裝好人！你個山野莽夫、街溜子痞子，流氓，懂個屁的皇室規(guī)矩！”他喉嚨里滾出困獸般的嘶吼，眼底翻涌著瘋狂，“這根本不是我該受的！等我把地獄那位大人召喚出來，你們這群雜碎——全給老子下地獄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