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道,昨夜世子爺囑咐我們要鎖好門窗,他自己宿在了書房,若是事情繁雜也可理解,可……可昨夜聽守夜的小丫鬟說,蕓娘后半夜去了書房……直到今晨才出來……”
這話一出,蕭明玉更是摸不著頭腦。
蕓娘?那個太后安排在謝云歸院里、頗有幾分姿色的妾?
蕭明玉拿著茶杯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一股說不清是驚愕還是冰涼的寒意,順著脊椎緩緩爬升。
“怎么可能?世子爺何時是這種有失體統(tǒng)的人了。別跟府中丫鬟一齊胡謅。”
蕭明玉搖了搖頭,世家大族書房是學習之所,最是圣潔,謝云歸這樣的人更是不可能在這里褻瀆圣地。
“奴婢沒有說謊,殿下,昨夜……昨夜世子爺在書房還叫水了呢……”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蕭明玉徹底驚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昨夜迷暈了自己,只是為了在書房悄悄和蕓娘行房事?不敢告訴自己,是怕她罰他么?
迷藥,書房,鎖門窗,加上蕓娘,還有太后跟他說的那些她都不知道的話……她真的很難不往那方面想。
可是她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她覺得謝云歸不是這樣的人,這事哪里都透著蹊蹺,她要等謝云歸的解釋。
蕭明玉扭頭搓了搓云織的臉,強撐起精神說道:
“好了,一切沒有定論,若是有事我要他親口給我講,何況現(xiàn)在他高燒不退,我得趕緊去看他?!?/p>
不等云織回答,她拿著趁手的藥箱便匆匆趕出門去。剛跨過玉珩院的大門口,云織猛地轉(zhuǎn)過頭驚呼道:
“殿下,這不是世子爺?shù)挠衽迕??如何掉在這了?昨夜這門口是奴婢清理的,可沒有這東西啊?!?/p>
聽到這話,蕭明玉扭頭,那羊脂玉一般的玉佩碎成了兩半,還有一些玉沫子粘在了泥里。
奇怪,當真是奇怪。這玉佩是謝云歸母親留給他的,她印象中他從未離身,此刻掉下來也就算了,竟碎成了兩半都沒被注意?
到底是什么急事,他半夜寧淋著雨也要回來,又為何不進房門?
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更加快了腳程。剛到書房門口,便瞧見蕓娘伏在謝云歸的床前嗚嗚哭著。
桌上放著冒著熱氣兒的藥,看樣子府醫(yī)已經(jīng)來過一輪了。
“世子爺,您……您說您又是何苦呢!昨兒夜里發(fā)著燒還淋了這么大的雨,妾說幫您叫殿下,您偏要親自去……”
“聽不到殿下來了嗎?還不快滾!”
云織心中煩悶,此刻看見蕓娘巴不得她立刻消失。剛才殿下來的時候她也是通報過的,這番裝可憐,不過是為了讓殿下吃醋罷了!
蕓娘瞧蕭明玉臉色不善,又看了一眼謝云歸,沒敢說話便退了出去。
蕭明玉的手放在謝云歸的額頭,饒是有心理預期,溫度卻也驚到她了。
適才那些想法都被拋諸腦后,她起身趕忙在書桌案臺皺巴巴的兵書下抽出一張宣紙,邊說邊寫下藥方:
“云織,等我寫下之后你立刻去抓藥,最快速度煎出來,一刻不得耽誤。星羅,你去問問太夫人有沒有替云歸告假,若是沒有,那就加快腳程進宮。”
她一把把宣紙塞進云織懷里,隨即跑到謝云歸床前,右手伏上了他滾燙的胳膊,感受他微弱的脈搏。
半分鐘后,蕭明玉哆嗦著收回手,心中徒留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