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猛地安靜,一時間只剩下炭火偶爾的噼啪聲兩人清淺的呼吸聲,氣氛莫名地有些凝滯。
房間雖還有些漏風(fēng),但溫度已經(jīng)升上來了。
謝云歸緩緩把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倚靠在斑駁的墻邊,閉上了眼睛。雖只是一身簡單的雪白中衣,卻渾身散發(fā)著矜貴的氣質(zhì),與周身環(huán)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蕭明玉知道,他在等她睡覺,如同從前一般。
走到床邊,蕭明玉摸了摸那雖然厚實卻依舊難掩硬度的床鋪,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今夜……只能委屈你了。這床……你我各據(jù)一邊,和衣而臥吧。明日一早我便派人修補,日后便不用委屈你來陪我了?!?/p>
謝云歸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沉默了一瞬,不知是神情恍惚還是思索,隨即低低應(yīng)了一聲:
“嗯。”
他的目光掠過那張并不寬敞的木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耳根在跳躍的燭光下似乎又有些泛紅。
此刻蕭明玉背對著他走到桌邊,吹熄了蠟燭,只留下炭盆里微弱跳動的紅光映照出房間內(nèi)模糊的輪廓。
借著這點微光,謝云歸走到床的另一側(cè),和衣躺下,盡量靠近床沿,中間空出了大半的位置。
蕭明玉也在他外側(cè)躺下,同樣僵硬地保持著距離,沒過一會,不自在的感覺爬上了她的全身。
好久沒有如此睡覺了,她覺得好尷尬。
可嘆剛來那一個月她還偶爾逗弄他,現(xiàn)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兩人之間總像是隔著一層玻璃,她也無心無力總找他說話了。
不知這樣胡思亂想了多久,床底下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蕭明玉渾身一僵,屬于現(xiàn)代人對這種未知爬蟲的本能恐懼讓她瞬間汗毛倒豎,下意識地就往里縮了一下。
毛毛蟲?蜈蚣?大冬天的,難不成是……
幾乎在她彈跳下床尖叫的同時,身旁的謝云歸像是被驚醒,猛地坐起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微風(fēng),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謝云歸漆黑的眸子里還有火光跳動,映出蕭明玉無比恐懼的面龐。
面前的女人頭發(fā)挽起略有凌亂,未施粉黛,沒有珠釵,身上是淡粉色的簡單睡裙,簡直清麗脫俗到令人屏息。
此刻她光著腳縮在角落里,身上的月光緞的裙子也皺在了一起,纖細(xì)的手緊緊捂著嘴巴,另一只手瘋狂指著床下,眼中的恐懼,害怕和祈求幾乎要溢出來。
謝云歸心中出現(xiàn)了一絲異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