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織隨即應(yīng)道:
“是,殿下。只是……殿下的產(chǎn)業(yè)繁多,庫房里的東西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一時半會兒怕是清點不完,奴婢先把總賬和主要的庫冊拿來?”
總賬,主要的庫冊?聽到這這蕭明玉愣了一瞬。她從前看宅斗文的時候,清點庫存可沒這么多事兒啊。
“去吧?!?/p>
蕭明玉揮揮手。
當(dāng)云織和星羅帶著幾個小丫鬟,捧著厚厚幾摞冊子,以及抬著好幾個沉甸甸的紫檀木匣進來時,蕭明玉徹底被眼前的陣仗驚得怔住了。
“殿下,這是內(nèi)務(wù)府和皇上前些年賞賜的田莊、別院、鋪面的總冊,這是各地年節(jié)孝敬的禮單和入庫記錄,這些匣子里是各地錢莊的銀票、金票,還有一部分易于取用的金銀錁子……”
云織如數(shù)家珍地稟報著。
蕭明玉隨手翻開一本田莊冊子,里面記錄著遍布京畿乃至江南的肥沃良田,一眼望不到頭。
又打開一個匣子,里面是厚厚一疊銀票,面額最小的也是千兩。另一個匣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鹑~子、銀元寶,幾乎要溢出來。還有專門記錄珠寶古玩、名家字畫、珍稀藥材的冊子,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甚至……這還僅僅是她財產(chǎn)中易于清點的一部分。那些御賜的,代表著無上榮寵的物件,如東海珍珠串成的簾子,一人高的紅珊瑚,前朝失傳的名琴……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單獨存放在皇家內(nèi)庫和她的長公主府私庫里。
蕭明玉看著這一切,整個人石化在原地,腦海中只有四個字——富可敵國。
雖說她曾經(jīng)有過心理準(zhǔn)備,但此刻真正看到眼里還是被驚到了。
她這位開國長公主,先皇唯一的嫡女,所擁有的財富,恐怕真的抵得上一些小國一年的歲入。
她拿起一張萬兩的銀票,輕飄飄的一張紙,卻足夠?qū)こ资畱舭傩崭辉5剡^上一輩子。而這樣的銀票,她有幾個匣子。
“她從前……”
她喃喃自語,“竟守著這樣的金山銀山,卻只知道用來揮霍和……折磨人么?”
原主的記憶里,這些錢財不過是她彰顯身份、滿足私欲的工具,打賞下人一擲千金,不喜歡的珠寶首飾隨意丟棄甚至砸毀,從未想過它們還能有別的用途。
一股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涌上心頭。
有對原主暴殄天物的荒謬感,對階級差異的巨大悲劇的共情和——自己白撿了大便宜的興奮。
她印象中只知道長公主富,可這富實實在在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震撼不已,先前那些不快也都一掃而空。
有如此多的財產(chǎn)在身上,哪怕是替原主還還債又如何?她能盡量彌補的都彌補,怕是也連十張萬兩銀票都花不完吧。
可嘆她自打來了這里便一直住在謝家,雖然也目睹過長公主府的繁華,但一直覺得謝家已經(jīng)是她見過的頂配。
現(xiàn)在她簡單看了自己的庫冊,謝家這點財產(chǎn)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謝家的財產(chǎn),怕是連長公主的零頭都夠不到……這就是君臣之別么?她第一次對跋扈的長公主依仗的資本有了如此有溫度的實感。
小丫鬟候在一旁還在慢慢念著冊子上的財產(chǎn),她撫摸著紅檀木匣子,聞到嶄新銀票和紅檀木的清香,心臟狂跳,嘴角忍不住上揚。
“殿下,殿下?這些只是臨時帶到謝家的,真正貴重的一些御賜之物和歲貢都在公主府搬不過來……”
她已經(jīng)聽不進去一旁的云織在說些什么了,看著眼前這龐大的、幾乎令人窒息的財富,一個念頭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