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殿下,殿下已經盡力了。”
蕭明玉扯出了一個笑容,不再多言。
隨著日頭漸高,道路也變得有些顛簸,她起初還能強打精神討論,到了黃昏,臉色卻漸漸有些發(fā)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胃里也一陣陣翻涌。
她努力忍著,不想因自己耽誤行程,放在膝上的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小腹愈發(fā)疼痛,胃部也有些不適,不會是來生理期了吧……
哪怕蕭明玉掩飾,謝云歸卻還是看在眼里,眉頭微蹙。他放下書卷,喚了停車。
“殿下,”他聲音低沉,輕柔卻堅持道,“前面快到驛鎮(zhèn)了,今日便在此歇下。您臉色不好,需好生休息。”
蕭明玉還想堅持:
“我沒事,還能……”
“殿下,”謝云歸打斷她,目光沉靜地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賑災雖急,但若主事之人先倒下了,反而誤事。您的身體要緊?!?/p>
他甚少用這般近乎強硬的語氣同她說話,蕭明玉愣了一下,看著他眼中的擔憂,那點強撐起來的力氣忽然就泄了,只得點了點頭:
“……好吧?!?/p>
本來還打算再趕一段路,但為著蕭明玉的身子考慮,車隊在黃昏時分駛入一處名為“黑水鎮(zhèn)”的驛鎮(zhèn),包下了鎮(zhèn)上最大的客棧。
謝云歸親自安排妥當,看著蕭明玉服下她自備的、緩解暈車不適的藥丸,又吩咐店家準備了清淡易消化的膳食,送到房中。
待蕭明玉休息了約莫一個時辰,臉色稍霽,兩人才一同到樓下用些晚膳。
客棧大堂不算寬敞,燈火昏黃,聚集著南來北往的客商,人聲嘈雜。
兩人選了個靠窗的僻靜位置坐下,剛動筷子,便聽得鄰桌幾個行商模樣的人正在高聲議論。
“聽說了嗎?青州那邊現(xiàn)在亂得很!官府的賑災糧下來,層層盤剝,到災民手里能有幾粒米?”
“何止??!我有個表親剛從那邊逃過來,說是不光鬧瘟疫,還鬧‘鬼’了!”
“鬼?”
“可不是!聽說有個叫什么‘黑風寨’的,專搶過往的富戶和落單的官差,神出鬼沒,下手狠辣!官府剿了幾次都沒摸到影子!”
“唉,這世道……不過說起來,這回朝廷派的欽差,好像是那位謝侯爺家的世子?年紀輕輕,怕是鎮(zhèn)不住場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