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官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慌亂之情盡去,紛紛領命而去,整個鎮(zhèn)守府如同精密的儀器般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安排好應急措施后,荀彧并未停歇。
他深知,邙山妖獸暴亂范圍絕不止平縣一處。
“記錄!”
他轉(zhuǎn)向另外的書記官,
“傳令司隸各郡縣:凡有妖獸侵襲之處,當?shù)厥亓钚枰劳谐浅仉U要固守,組織鄉(xiāng)勇自衛(wèi),優(yōu)先保護百姓撤離至安全區(qū)域?!?/p>
“同時,就近郡國兵馬需主動出擊,清剿流竄小股妖獸,相互支援,不得坐視!”
“命典農(nóng)都尉邯鄲淳,暫停部分非緊急工事,抽調(diào)擅長土木作業(yè)的士卒及民夫,緊急加固洛陽以北各處關隘、橋梁,設置路障,延緩妖獸推進速度?!?/p>
“通知軍械庫,開啟武備,向告急地區(qū)增發(fā)箭矢、火油、符箓等守城物資!”
荀彧的應對,堪稱教科書級別。
既有重點防御,也有全面動員;既顧及眼前危機,也著眼后續(xù)戰(zhàn)事。
他將有限的兵力與資源運用到了極致,每一道命令都直指關鍵,展現(xiàn)出了超凡的統(tǒng)籌全局能力和臨危不亂的王佐風范。
盡管面色凝重,眼底帶著深深的憂慮,但荀彧的背脊始終挺直。
他走到窗邊,望向北方那映紅天際的烽火,喃喃自語:“公明,望你能堅持住……”
此時的荀彧,雖是一介文士,卻仿佛一位運籌帷幄的大將,以筆墨和智慧,在無形的沙場上,構(gòu)建起第一道抵御災難的堅固防線。
他的鎮(zhèn)定與高效,為混亂的司隸局勢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也為后續(xù)荀衍主力部隊的回援,贏得了最寶貴的初步反應時間。
潁川,州牧府。
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巨大的沙盤上,代表敵軍的黑色(黑山軍)、灰色(白波賊)、紅色(邙山妖獸)標記,如同惡毒的瘢痕,迅速在冀州、并州乃至司隸北部蔓延開來。
“主公,情況比預想的更糟!”
荀攸指著沙盤,語氣沉重,
“張燕的黑山軍已非普通流寇,其軍中混雜妖獸,更有妖道助陣,戰(zhàn)力兇悍,冀州韓馥恐難支撐太久,一旦其拿下魏郡,兵鋒便可直指我河內(nèi)!”
郭嘉難得地收起了酒葫蘆,眼神銳利如刀:
“白波賊郭太卷土重來,背后似有涼州巫祭的影子,其禍亂并州。而邙山妖獸暴亂…規(guī)模空前,文若在洛陽壓力巨大,若不能盡快平息,恐傷及我司隸根基!”
賈詡的情報最為詳盡陰郁:
“據(jù)‘夜梟’密報,張燕身邊的妖道,疑似與當年張角麾下的‘人公將軍’張梁一脈有關,其妖化之術,歹毒異常?!?/p>
“而邙山獸潮中,似乎隱藏著幾頭極其強大的古老妖獸氣息,絕非尋常士卒能敵。”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天下大亂的預言,正以最殘酷的方式變成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