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趕在最后一刻回到西方,鏈接上西方破碎的地脈之氣,補全自身,然后如同赴刑一樣的踱回靈山。而此刻的靈山看起來如同煉獄,到處是生靈的尸體,死狀都極為慘烈,很多尸體都殘破不全,尸體的面孔也是充滿了怨毒和不甘,猙獰又恐怖。
那些因為失去靈力喪生于此的普通生靈化成枯骨就隨意在從靈山外圍開始出現(xiàn),有的稀稀拉拉,有的堆積如山,有的時各個肢體部分填成的血池,有的時被掛在長毛或者其他桿狀物上面隨風飄蕩的骨串,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也因為死亡的生靈實在太多,本來就有魔氣渲染的緣故,這些生靈的尸體極難長久保持,加上失去靈力的滋潤,即便是先天生靈葬身于此的結果也是極為凄慘的。他們的靈魂因為魔氣的渲染之下開始變得兇惡起來,成為靈山罪惡的倀鬼,現(xiàn)在即便是被擄掠生活在此生靈也面臨著這些兇靈的威脅。如果將洪荒的靈魂看作游魂,那么整個西方充斥著惡靈和兇靈。他們不再是因為數量累積之后敗壞洪荒的氣運,他們就是西方敗壞的具體體現(xiàn)和原因之一。這些兇靈面對落單的生靈會蠻橫的沖擊對方,無論成敗,他們都會更加兇惡一分,有些兇靈幾成血色,成為獨屬于西方的一種生靈形式,讓整個西方變得詭譎起來。
地藏還好在之前補全了自己,就這一路來,無數的兇靈悍不畏死的朝他沖擊而來,糾纏,穿刺,詛咒,怨毒種種攻擊層出不窮,幾乎每走幾步就會被兇靈帶入他們的精神場域,在地藏的識海中構建出一個尸山血海、陰森恐怖的場景,血腥時主色調,殘忍是興奮劑,在類似一種自我癲狂之中發(fā)泄著怨氣,怨氣更是實質化將整個西方籠罩在內,除了靈山的那一點靈力金光依舊矗立,整個西方的怨氣成海,圍繞著靈山,漂浮在西方的上空。越是靠近靈山,這種怨氣就越濃厚,普通的生靈進入此地最好的結果就是精神失常,然后被兇靈同化,匯入其中。
更慘的則是地藏看到的令他目眥欲裂的場景,這些兇靈已經開始吞噬靈魂,他們相互纏斗永無止境,一旦失去生靈的進入,他們就開始相互吞噬。因此,正在相互吞噬的兩個兇靈是周邊幾里之內唯剩下這么一對,他們之間的纏斗悄無聲息又驚心動魄,沒有防御,只有出于本能的相互吞噬,以及為了完成吞噬的絕對暴力。
因為吞噬的原因,他們的靈魂臃腫而畸形,無數手腳像插在芒果上的牙簽一樣,密密麻麻,又像插入的深淺不一,看起來毫無美感。至于其他類似頭顱更是葡萄一樣,更多的是各種絕望的臉譜,看的人渾身發(fā)麻。
地藏當即停下,開始念動經文,這是地藏解析靈魂之后感念寫下的經文,對于活著的生靈的作用并不大,但是對于靈魂,他基本上可以起到鎮(zhèn)魂的作用。因此,隨著地藏一遍遍的念動經文,相互吞噬的兩個兇靈終于從混沌中安靜下來,然后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一般,變回兩個更加殘破的兇靈,尖嘯著撲入地藏的身體。這兩個兇靈極為強大,甚至勾動地藏的靈魂,誓要將地藏的靈魂從他的身體上拔出來,然后開始分食。
地藏乃是西方地脈孕化,只要腳踏實地,誰又能真的傷到他呢?但是因為他本就是破碎的地脈孕化的,因此他的靈魂從一開始也是破碎的,加上為了弄明白兇靈產生的原因,地藏并沒有對此過分忌諱,這才讓這兩個兇靈將他的靈魂給勾了出來。他這樣做的底氣在于即便他放開防守,就面前的兩個兇靈也根本無法傷害到他的靈魂,反而因為他們將自己破碎的靈魂吞噬之后,讓他可以深切的感受到這兩個兇靈生成的過程。
在極短的時間內,地藏就弄明白了他離開西方之后發(fā)生的一切。當他離開之后,苦修一脈開始被各方排擠出了靈山的核心圈層,也因為苦修一脈不爭不搶的秉性,這樣的排擠無比的順滑。之后在洪荒吃癟的接引和準提更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發(fā)布了極為殘酷的搜刮命令。無論是本土的生靈還是陸續(xù)被他們擄掠來的生靈,都被接引和準提當中恢復的血包,將他們身上的一切靈器全部搜刮了不說,還將他們的靈力進行抽取。靈山上那稀薄的靈力無論如何也無法滿足他們的消耗,因此,原本以為擠入上層的那些生靈死亡和接引、準提二人恢復的速度成正比。
無數歷經無窮歲月方才有了些許實力的生靈,只要被接引和準提相中,就會被直接攝取進入靈山之巔,然后被一次次的抽取他們僅剩的靈力。相對來說,接引二人在洪荒找一處靈力充沛之地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是他們最終還是做出這樣的選擇,至于為什么地藏并不深知內情。但是作為天地靈根成道的二人,可能抽取養(yǎng)料是他們的本能吧。
而被吸干靈力的生靈在絕望中死去,無論他們是求饒還是痛罵,是討好還是麻木,他們被攝取之后的命運就已經注定。因此,在這種長久的折磨之下,他們的怨氣已然通天,到他們的肉身徹底死亡的時候,他們就會像垃圾一樣被二人甩出靈山,成為遍布靈山的尸體之一。這種事情終究有瞞不住的一天,當越來越多的生靈覺察出這樣的變化之后,靈山成為他們的禁忌,他們不得不在西方分散著躲起來,但是,這種消極的對抗起不到任何用處,被拋出來的尸體的數量還在穩(wěn)步的增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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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個個始終生活在這種恐懼之中的生靈徹底繃斷了那根叫做理智的弦,開始暴躁起來,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目標不是逃離,而是盡可能的消耗自身,讓自己變得沒有價值,這是他們分析無數尸體之后得到的啟示,那一具具干枯的尸體上半分靈力也無。因此,從靈山開始,一圈圈的無休止的爭斗就此展開,他們在戰(zhàn)勝對手并同時最大程度的消耗自己,還要在后續(xù)的日子里活下去的臆想中,毫無理由的不斷爭斗著。
那些實力更弱的成為他們最先開始屠殺的目標,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在巨量消耗之后有效的保持活下去,有可以讓自己的實力消耗一些。當無數生靈都以此為目標的時候,整個西方的生靈的消失是成片、成片的。在無盡的殺戮之中,他們被血腥吞噬心智,開始不僅僅滿足于殺死對方,他們養(yǎng)成了虐殺生靈的習慣,開始嗜血,開始喜歡生食殘體,開始喜歡肢解,開始喜歡將比自己弱的生靈不斷捶打,直至捶打成肉泥!
他們還會收集生靈的特定部位,開始累積起來,在絕望中等待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接引、準提攝取的目標,然后更加殘暴的對待他們面前的一切活物。
那些沒有靈力支持的弱小者的哀嚎是他們最動聽的樂曲,那些被他們串起來的殘肢是他們最心愛的收藏,幾千年的時間,接引和準提不斷交替離開靈山去擄掠生靈,但是他們獲得的收益卻是越來越小,因為等不到他們享用,整個西方的生靈就開始自我減員起來,讓接引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地藏歸來。
而面前的兩個兇靈的來歷也不簡單,他們是接引和準提欽定的高種姓生靈,他們一直過著媚上欺下的日子,接收者兩位準圣傳下來的經文,不斷的研習,努力成為西方教的核心。但是在比他們高的種姓生靈大數量的消失之后,他們很是干脆的離開了靈山,在西方的犄角旮旯里茍活,然后看著高種姓的生靈從靈山上殺下來,屠戮他們面前的一切生靈。
他們的戰(zhàn)力還是不錯的,因此得知了變故的原因,然后毫無心理負擔的成為屠殺者的一員,開始比之所有生靈更加殘暴的屠殺。地藏看到這一路來的斷肢殘體,他們的功勞可是不小。他們還陸續(xù)揀殺了沖下山消耗過劇的一些生靈,成為這一區(qū)域的霸主。
然后他們就悲劇的被接引和準提攝取,通天被吸干之后拋尸在此地。他們的靈魂早就被爭斗和血腥完全侵蝕,成為只知道戰(zhàn)斗的惡靈,因此即便死亡也阻斷不了他們繼續(xù)相互虐殺的沖動,在靈魂層面再一次繼續(xù)死前的一切行為,從而開啟了靈魂吞噬的殘酷戰(zhàn)斗。
他們將自己死前虐殺過的生靈的游魂一個個吞噬,一個個再一次虐殺。他們還保留著生前的惡性,開始將靈魂肢解,但是靈魂肢解是多么的不實際呢?因此他們換了一種方式就是吞噬,然后將他們要收集的那部分刻意不徹底吞噬,因此可以看到無數四肢扎在他們臃腫的靈魂上,生靈恐懼的面孔和頭顱也是他們的首藏,因此才會有現(xiàn)在的他們。
直到此刻,他們也沒有打算徹底吞噬地藏的靈魂,反而陶醉中勾拔河吞噬地藏靈魂的快感之中,但是已經摸到靈魂一道的地藏卻將他們的老底都看的明明白白。兩個兇靈在無數地藏靈魂碎片的經文誦讀的聲音中開始慢慢的平靜下來。當他們恢復了一絲清明之后,他們的靈魂震顫起來,然后一個個將自己身體上的四肢和其他的身體部件撕扯出來,直到將之扯斷后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們再一次復原,最后像是崩潰了一般,整個兇靈從內到外開始密布裂紋,之后化作一場極為浩大的爆炸,徹底消散不見。
當爆炸的余波散盡,無數面目全非的靈魂在爆炸中化成虛影浮現(xiàn),然后一個個對著地藏跪了下來,這才化作輕煙消失不見。那厚重的怨氣海翻騰一下,然后就有恢復,就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地藏心中的一個強烈的吶喊將他破碎的靈魂震散,許久才見到地藏睜開眼睛,然后一步步的朝著靈山之巔走去。
早在地藏歸入西方的時候,接引和準提就已經知道了地藏的歸來,并時刻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們在識海的交流卻是已經頻繁到要吵起來了。對于地藏,接引和準提一直是防備的,原因無他,他們好幾次要探究地藏的來歷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拒絕了。要不是地藏一直以來溫吞的性子,他們如何容得下他?現(xiàn)在他們經歷了地藏離開西方教之后的變故,對于經營西方的心思也是越來越淡了,要不是要咬死自己全心全意為西方籌謀的底色,他們早就離開西方逍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