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無垠,星辰寂寥。
林晚接連施展遁術(shù),又數(shù)次變換方向,確認再無跟蹤者后,方才按照星衍殿主當(dāng)初留下的隱秘坐標,來到了一片位于玄黃大世界邊緣,近乎絕對虛無的星域。
這里,沒有閃耀的恒星,沒有孕育生命的星辰,只有一些冰冷、黑暗的星骸和稀薄到極致的星塵。然而,就在這片看似荒蕪的虛空中央,懸浮著一座通體由某種溫潤白玉構(gòu)筑而成、不過百丈方圓的微型宮殿。宮殿樣式古樸,與神州那座觀星臺有幾分神似,門楣之上,銘刻著一個古老的“星”字。
星辰殿在玄黃界的一處隱秘據(jù)點。
林晚取出星辰令,對著宮殿大門。令牌上星輝流轉(zhuǎn),與宮殿產(chǎn)生共鳴。無聲無息地,白玉大門緩緩開啟,露出后面深邃靜謐的空間。
她一步踏入,大門隨即閉合,整座宮殿再次完美地隱匿于虛無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殿內(nèi)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廣闊,穹頂是一片真實的星空投影,無數(shù)星辰按照玄奧的軌跡運行,灑下清冷輝光。地面光滑如鏡,倒映著穹頂星海。除此之外,殿內(nèi)空無一物,唯有最中央,擺放著一個看似普通的蒲團。
一股寧靜、祥和、仿佛能撫平一切躁動的氣息彌漫在殿內(nèi),與此前寂滅魔淵的瘋狂死寂形成了鮮明對比。
林晚緊繃的心神,在此刻終于稍稍放松。她知道,暫時安全了。
她走到蒲團前盤膝坐下,并未立刻開始閉關(guān),而是先仔細檢查自身狀態(tài)。
與九幽蒼白青年一戰(zhàn),尤其是強行點破魔祖投影,以及后來瞬殺西名虛仙,對她消耗極大?;煦缭耠m然因為突破到化神后期而壯大不少,但連續(xù)催動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也留下了一些細微的暗傷。經(jīng)脈中法力流轉(zhuǎn)略顯滯澀,那是過度透支的后遺癥。
她取出得自玄黃宮和之前斬殺對手獲得的頂級療傷丹藥,又拿出幾塊蘊含精純星辰之力的“星核碎片”握在手中,開始緩緩運功調(diào)息。
混沌道域自然展開,與這殿內(nèi)的星空投影隱隱共鳴,絲絲縷縷精純的星辰之力被汲取進來,混合著丹藥之力,滋養(yǎng)著受損的經(jīng)脈與元神。
時間在靜謐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林晚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神光湛然,氣息己然恢復(fù)到了巔峰狀態(tài),甚至因為連番大戰(zhàn)的磨礪,修為更加凝練扎實,隱隱觸摸到了化神后期的頂峰。
狀態(tài)調(diào)整完畢,是時候消化此次最大的收獲——寂滅魔尊的傳承了。
她心念一動,那團縮小到拳頭大小、依舊散發(fā)著精純寂滅波動的灰色光球,以及那枚青銅殘片,懸浮在她身前。
她沒有貿(mào)然將神識完全沉入光球,那里面的信息洪流和殘留的瘋狂意志依舊存在,需要循序漸進。
她先是將神識集中在青銅殘片之上。此物與傳承光球同源,或許能從中找到更安全的切入點。
神識觸及殘片上的古老符文,那些原本模糊的刻痕,在她接受了部分傳承后,變得清晰了許多。她仿佛能“聽”到這些符文在低語,訴說著更加本源、更加古老的寂滅奧秘。
這并非寂滅魔尊所創(chuàng),其氣息更加蒼茫、更加接近大道本身!寂滅魔尊,恐怕也是得到了類似的古老遺物,才得以踏上寂滅之道,并走到了那般高度。
“這殘片,果然來歷非凡……”林晚心中明悟。她嘗試著以自身初步掌控的寂滅之氣,去臨摹、引動這些符文。
漸漸地,她指尖那縷己然壯大了不少的寂滅之氣,開始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流轉(zhuǎn),氣息變得更加內(nèi)斂,威力卻似乎在潛移默化地提升。她對“歸墟”的理解,也越發(fā)深刻,混沌道域內(nèi)的那片灰色海洋,仿佛連通了某個更加古老的寂滅源頭。
在將青銅殘片上的符文初步梳理感悟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神識,探入那團傳承光球。
這一次,有了準備,且自身對寂滅的感悟大大加深,那信息洪流雖然依舊磅礴,卻不再像初次接觸時那般狂暴。那殘留的瘋狂意志,也被她以堅定的混沌道心牢牢抵御在外。
她如同一個最耐心的礦工,在這信息的金礦中,小心翼翼地挖掘、篩選、吸收。
寂滅魔尊對于“星辰寂滅”、“世界熱寂”、“法則崩壞”等不同層面寂滅現(xiàn)象的感悟,被她一一汲取,融入自身的混沌大道體系。一些強大的寂滅神通法術(shù),如“大寂滅術(shù)”、“歸墟之手”、“萬物凋零”等,也烙印在她的神識之中,雖然短時間內(nèi)無法完全掌握,但己然為她打開了通往更高戰(zhàn)力的大門。
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些關(guān)于寂滅魔尊隕落,以及九幽的零星記憶碎片。
記憶碎片十分模糊,充滿了大戰(zhàn)的混亂與狂暴。她隱約看到,寂滅魔尊在即將完成其“引動諸天量劫,讓萬界歸于寂滅”的瘋狂計劃時,遭到了數(shù)位氣息絲毫不弱于他的存在聯(lián)手圍攻。那幾位存在,有的身繞皇道龍氣,有的佛光普照,有的魔威滔天,有的妖氣縱橫……其中,似乎就有九幽魔祖的身影!
“原來如此……他的道,觸及了太多存在的利益,或者說,威脅到了整個諸天萬界的平衡……”林晚心中凜然。寂滅魔尊的路,太過極端,注定不容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