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氣,消消氣,這不是您能者多勞嘛,哈哈?!?/p>
“行了,一天別沾水,兩天別運動,三天就能好了?!?/p>
“唐棠姐醫(yī)術(shù)就是精?!?/p>
三天,我自己摔一跤都得一星期。
“小嘴巴甜的嘞,快點回你的俱樂部去發(fā)財吧?!?/p>
道別唐棠和簡釅葉已是晚上十點半,雖說傳送不費時間,但等回到宿舍時也十一點了,不過比和邪祟打到凌晨來的好。
半夜時止痛藥的藥效過去,背上的傷魅然一笑:該我登場了。
有毒氣體、揮發(fā)性毒物、安眠藥、鎮(zhèn)靜劑、麻醉劑、天然藥毒物、純粹毒品,法醫(yī)二百多項常規(guī)毒理檢測里涵蓋了幾乎所有常人能想到的毒物,只是幾乎。
生命太過脆弱,脆弱到你根本無法窮盡它的死法,所以你也無法窮盡毒物的種類,有機物的種類本來就有夠恐怖,更別提魔法還摻進來一腳。
飛刀上的毒素是由五步蛇毒施法二次改良得來的新貨,效果更猛烈分子更穩(wěn)定。但正如你不知道改變幾個基因位點會給生物帶去什么意想不到的變化,這種新型毒素變異出了些它媽都想不到的新能力。
明羽芥在做夢,有時候她做夢有時候她不做,一陣一陣的。有時候她會恍惚覺得現(xiàn)實是夢,夢是現(xiàn)實,也是一陣一陣的。
夢是大腦把記憶拼圖的碎片全部混作一團,胡亂把它們接在一起,只管形狀不論圖案。有時你的激素會把它喜歡的那一堆推到大腦手邊,叫它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把這些拼上有時這個不講理的委托人則是別人。
有畫面的叫夢,沒畫面的叫夢魘,那么這算什么?她能看到霧,且只能看到霧,她嘗試奔跑、攀爬、游泳,然而整個世界都沒有給她半個反饋,仿佛除了眼前的霧,就連質(zhì)量與方向都消失了。她嘗試觸碰自己,眼睛告訴她你在摸你的手但皮膚沒有交上來哪怕一納克神經(jīng)遞質(zhì)。
她被困在這了,她不能留在這里,她還有沒做完的事情,她還有在意的人,她還有喜歡的東西,她不要留在這里。她踢腿想踹開牢門,舉手想扯斷鎖鏈,可這里沒有任何東西,一用力伸展就感覺四肢要往那虛空中飛去。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得把自己包裹起來,得牢牢抓住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是存在的,只有自己是安全的。只要蜷縮起來,就沒事了,只要蜷縮起來,假裝自己在母親的子宮里……就能見到母親,就能見到母親……等睜開眼母親就會抱起嚎啕大哭的自己,輕聲細語安慰自己。
可你沒有母親。
你是誰?
她死了,你記得嗎?被你這個孽種害死的。
閉嘴……
你在意的人……意思是你的撫恤金準(zhǔn)備給她?
你給我閉嘴!
在管理局沒提前退休的人都葬局里陵園了,再不收手你也遲早和大家團聚,但你就是放不下那個案子,哎——
再不閉嘴我宰了你!
動手啊那么,你做的到嗎?不,你做不到,正如你沒法突破這片迷霧。你看,你連自己的眼淚都憋不住。
不……
你明明那么害怕落得和她們一個下場。
閉嘴……求你了。
記得那個陵園里有你一個位置哦~
迷霧中沒有聲音,但明羽芥知道那是自己,她知道自己聽到了。她在哭,她以為她已經(jīng)不會哭了,她以為她閉上眼就能把一切都藏起來,其實她連眼淚都藏不住。她哭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累了,久到她感覺自己可以一直這么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