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全是假的!這是一批精心偽裝的高仿假冒芯片!
他瘋了一樣撥打劉老板的大哥大,里面?zhèn)鱽淼挠肋h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他沖到劉老板常去的酒店和辦公地點,早已人去樓空!那個信誓旦旦、稱兄道弟的劉老板,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帶著他那近一百五十萬的貨款,消失得無影無蹤!
噩夢才剛剛開始。
海關的調查認定,這批貨物屬于走私假冒偽劣產(chǎn)品,予以全部沒收,并處以高額罰款。林向洋作為境內接貨和付款方,負有直接責任。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銀行那邊立刻嗅到了風險,信貸員第一時間上門,語氣不再客氣,要求他立即歸還貸款本金和利息。那些借給他錢的朋友和生意伙伴,也紛紛找上門來,有的還好言催促,有的則直接帶著面露兇相的人堵在酒店房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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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板,這錢什么時候還?當初可是說好一個月的!"
"向洋,咱們兄弟歸兄弟,錢的事情可不能含糊啊!"
"小子,別想賴賬!在深圳這地方,欠錢不還是什么下場,你應該清楚!"
恐嚇、威脅、催逼……林向洋仿佛一夜之間從天堂墜入地獄。他賣掉了還沒來得及捂熱的大哥大,賣掉了金表,退掉了酒店的長包房,搬回了那個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回去的、嘈雜混亂的城中村出租屋。即使這樣,湊出來的錢對于巨額債務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
曾經(jīng)門庭若市的"林老板",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負翁"。那些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此刻都躲得遠遠的。"眼鏡"張更是早就不見了蹤影,據(jù)說聽到風聲就跑到外地避風頭去了。
在他最狼狽、最絕望的時候,只有陳靜沒有離開。這個文靜的女孩,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堅韌。她幫著林向洋處理各種爛攤子,與海關溝通,與債主周旋,雖然往往無功而返,甚至還要忍受不少白眼和冷語。
在昏暗潮濕的出租屋里,林向洋蜷縮在墻角,頭發(fā)凌亂,眼神空洞,身上昂貴的西裝沾滿了污漬也渾然不覺。僅僅幾天時間,他仿佛蒼老了十歲。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一百五十萬……我拿什么還……我怎么會那么蠢……"
陳靜默默地打來一盆熱水,擰干毛巾,輕輕替他擦拭著臉和手。她沒有抱怨,也沒有再提當初的警告,只是紅著眼圈說:"向洋,錢沒了可以再賺,人不能垮。只要人在,就還有希望。"
"希望?"林向洋慘然一笑,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還有什么希望?我欠了一屁股債,名聲也臭了,在深圳還能有什么希望?我爸……我爸他說對了,我就是個……就是個失敗者……"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體會到商海的冰冷和殘酷。這里沒有溫情,只有利益;沒有永遠的伙伴,只有永恒的計算。他以為自己駕馭了規(guī)則,實際上卻只是規(guī)則下一個被吞噬的可憐蟲。巨大的挫敗感和債務的壓力,幾乎要將他徹底壓垮。
就在林向洋在南方品嘗人生第一次慘痛失敗的苦果時,遠在西北戈壁的林衛(wèi)東,也正面臨著理想與現(xiàn)實的激烈碰撞,承受著另一種形式的苦悶。命運的軌跡,在各自的最低谷,似乎又將產(chǎn)生某種微妙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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