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華燈初上。
王也穿著那身略顯寬松的藍(lán)色保安制服,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錦繡花園”小區(qū)的西門崗?fù)?。交接班的老張看到他,笑著打了個招呼:“小王來了,今天氣色不錯啊,紅光滿面的。”
“張哥辛苦,回去好好休息?!蓖跻残χ貞?yīng),接過對講機和登記本。他能感覺到老張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往有些不同,多了幾分好奇,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化雨期之后,他的感知敏銳了太多,旁人細(xì)微的情緒變化都難以逃脫他的靈覺。
老張又閑聊了兩句,主要是夸王也前幾天晚上反應(yīng)快,抓住了那個想偷電瓶的毛賊,給物業(yè)長了臉,業(yè)主群里還有好幾個人表揚呢。王也謙虛了幾句,心里卻明白,恐怕不止這一件事。
交接完畢,老張騎著他的小電驢離開了。王也坐在崗?fù)だ铮_始了他化雨期后的第一個夜班。
夜幕徹底降臨,小區(qū)里漸漸安靜下來,只有路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王也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只是枯坐或玩手機,而是將一部分神識緩緩散開,如同無形的雷達,覆蓋了以崗?fù)橹行牡慕倜追秶?/p>
這是他鞏固修為、熟練神識應(yīng)用的一種方式。
剎那間,無數(shù)細(xì)微的聲音和信息涌入他的感知:
隔壁棟三樓夫妻為孩子的功課在低聲爭吵;五樓的老太太正在看京劇,唱腔咿咿呀呀;草叢里蟋蟀的鳴叫,樹葉飄落的輕響;地下車庫里某輛車的報警器因為電池虧電發(fā)出極其微弱、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蜂鳴;更遠(yuǎn)處,幾個晚歸的業(yè)主的腳步聲、談笑聲……
他甚至能“看”到能量流動:家家戶戶的電器散發(fā)的微弱電磁場、地下縱橫交錯的電纜電流、甚至某些住戶家里擺放的玉石、古玩散發(fā)出的極其微弱的、各具特色的能量場……
整個世界在他“眼前”變得前所未有的生動和層次分明。
“嗯?”忽然,王也眉頭微挑。他的神識捕捉到小區(qū)外圍墻西北角,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小心翼翼的摩擦聲,以及兩個壓得極低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這個時間點,那個偏僻的角落正常情況下絕不會有人。
小偷?還是……
王也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將神識更加集中地投射過去。在他的感知中,兩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正緊貼著圍墻外的綠化帶移動,動作鬼鬼祟祟,其中一人肩上似乎還挎著一個沉重的工具包。
“目標(biāo)疑似出現(xiàn),西北角外墻,兩人?!蓖跻材闷饘χv機,用平靜的語氣向保安隊長趙大虎報告。按照流程,發(fā)現(xiàn)異常應(yīng)先上報。
對講機那頭很快傳來趙大虎有些睡意惺忪卻又帶著點興奮的聲音:“收到!盯緊點,我馬上帶人過來!”
王也能聽到宿舍樓里趙大虎匆忙起床、叫醒另外兩個值備勤班保安的動靜。但他也知道,等他們趕過來,至少需要兩三分鐘。而圍墻外那兩人,似乎已經(jīng)開始嘗試攀爬圍墻了——那一段的圍墻上方?jīng)]有鐵絲網(wǎng),只有紅外對射報警器,但如果是老手,是有可能避開或者短時間內(nèi)破壞掉的。
不能等。
王也放下對講機,身形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出崗?fù)?。他甚至沒有走正路,而是利用綠化帶的陰影和攝像頭死角,真元微微運轉(zhuǎn)至雙腿,腳步輕點地面,速度瞬間爆發(fā),卻又沒有帶起絲毫風(fēng)聲。
化雨期修士的身體素質(zhì)和掌控力,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百米多的距離,他幾乎在幾個呼吸間就已悄無聲息地接近。
圍墻外,兩個黑影果然已經(jīng)搭好了人梯,一人正蹲著,另一人踩在他肩上,手里拿著個小工具,正在試圖干擾墻頭的紅外報警器。
“動作快點,老狗蹲穩(wěn)點!”墻上那人低聲催促。
“媽的,這玩意兒比想象中麻煩……好了!線繞過去了,報警器短路了,最多十分鐘恢復(fù)!”墻上那人似乎得手了,語氣帶著得意。
就在他雙手扒住墻頭,準(zhǔn)備用力翻進去的剎那,一個平靜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后響起:
“兩位,這墻可不好翻。”
“誰?!”兩人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年輕人,不知何時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正淡淡地看著他們。月光灑在他身上,竟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那蹲著的“老狗”驚得一下沒蹲穩(wěn),肩上的人“哎喲”一聲摔了下來,工具包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
“操!嚇老子一跳!就一個破保安!”墻上摔下來那人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從后腰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眼神變得兇狠,“小子,識相的就當(dāng)沒看見,滾遠(yuǎn)點!不然給你放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