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內(nèi)一片死寂,唯有溪流潺潺與遠處隱約傳來的鳥鳴,襯托著此刻的肅殺。血腥味與淡淡的毒霧腥氣混雜在一起,彌漫在空氣中。王也獨立于狼藉的戰(zhàn)場中央,緩緩平復(fù)著體內(nèi)因催動鎮(zhèn)魂鏡而激蕩的真元和神識。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具紫袍門主的尸體,又望向山谷入口方向那些驚慌逃竄、卻又因陣法未破而暫時被困在山谷邊緣、如同無頭蒼蠅般的五毒門殘余弟子。
趕盡殺絕,并非上策。他需要的是這處靈穴,以及一個能夠替他看守、經(jīng)營此地,并能繼續(xù)為他提供西南地區(qū)情報的勢力。這些常年生活于此的巫門弟子,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只要他們足夠“聽話”。
心念既定,王也深吸一口氣,運足真元,聲音如同滾雷般在山谷中回蕩,清晰地傳入每一個驚慌失措的五毒門弟子耳中:
“五毒門眾人聽著!”
聲音蘊含著凝海期修士的威嚴與震懾力,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和哭喊。那些原本慌亂奔逃的弟子們?nèi)缤皇┝硕ㄉ硇g(shù),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滿臉恐懼地望向場中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爾等門主冥頑不靈,已伏誅當(dāng)場!”王也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如今,給你們兩個選擇?!?/p>
所有弟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瑟瑟發(fā)抖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一,負隅頑抗,步你們門主后塵,形神俱滅!”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讓所有人如墜冰窟,臉色慘白。
“二,”王也話鋒一轉(zhuǎn),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臣服于我!奉我為主!我可饒爾等性命,并賜下正統(tǒng)修行功法、丹藥,引領(lǐng)爾等走向真正大道,而非茍延殘喘于這蠻荒之地,修煉那自毀前程的邪蠱之術(shù)!”
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
果然,這番話一出,那些原本絕望的弟子眼中,頓時爆發(fā)出難以置信和一絲微弱的光芒!
活命!還有功法和丹藥?!
他們修煉巫蠱之術(shù),大多是因為傳承如此,環(huán)境所迫,并非天生邪惡。其中痛苦、反噬、進展緩慢以及被正道唾棄的滋味,他們比誰都清楚。若有更好的選擇,誰愿意整天與毒蟲瘴氣為伍,提心吊膽怕被反噬?
尤其是那幾位僅存的、修為在凝海初期的長老,他們感受更深。門主的萬毒幡威力雖大,但需要吞噬生魂,隱患極大,而且功法殘缺,他們困在凝海初期、中期多年難以寸進。正統(tǒng)功法、丹藥…這對他們的誘惑是致命的!
短暫的死寂之后。
噗通!
一位年紀稍長、臉上帶著一道蜈蚣狀疤痕的長老率先跪倒在地,以頭觸地,聲音顫抖卻清晰地說道:“屬下…屬下烏摩,愿率殘余弟子,奉大人為主!求大人饒恕我等先前冒犯之罪,賜予新生!”
有人帶頭,其他早已嚇破膽的弟子和另外兩位長老再無猶豫,紛紛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
“愿奉大人為主!”
“求主人饒命!”
“我等愿效死力!”
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微弱期盼。
王也冷漠地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巫門弟子,心中并無多少波動。他知道,此刻的臣服源于恐懼和對利益的渴望,并非真心。但這足夠了,他有的是手段讓他們變得“忠心”。
“很好?!蓖跻驳_口,“既然臣服,便需守我規(guī)矩。往日你們?nèi)绾涡惺挛也还?,但從今日起,不得再以活人煉蠱、抽魂修煉,不得濫殺無辜。違令者,形神俱滅!”
“謹遵主人法令!”眾人齊聲應(yīng)道,不敢有絲毫違逆。